回到憶蘭家,他們全家都高興。早就殺雞剖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晚餐時,我跟全家說,花局長被查,並不代表我能當上局長。隻是暫時代理負責。
這個時候,憶蘭像全懂事了一樣,說道:
“要你代理就是要你當局長。上麵有孟市長,蕭書記,有兩個領導幫你,不要怕。這段時間你要跑跑,全家都支持你。”
後麵一句,我最喜歡了。
我確實不適合待在她家。嶽父很老實,不太說話,嶽母很強勢,又沒有讀書,不太明事理。所以,我吃了飯,說還有事,就走了。
出門不遠,我打了一輛的士。對司機說:“送到機關院子裡。”
司機望了我一眼,問道:“你在機關院裡上班?”
“沒有。有個親戚在那兒上班。”
我一般不喜歡向彆人透露真實身份。
他說:“衛生局的局長抓了,你知道嗎?”
我一聽,這傳播的速度真快,便故意說:“不知道啊?”
“你在大院裡上班,還是?”
“沒在那兒上班。”
“哦,在那兒上班就應該知道。”
我故作感興趣地問:“為什麼要抓那個局長呢?”
的哥來了興趣,滔滔不絕地向我介紹,說什麼開著開著大會,進來幾個便衣,直接帶走。那女局長掙紮,當場被人甩了兩個耳光。
我實在想笑,忍住了,說:“為什麼要抓她啊?”
“哦,說她貪汙了幾百萬,當然,貪汙得再多,沒人告也不行。聽說是她手下一個副局長搞他的名堂。搜集了不少材料。”
我說:“副局長搜集的啊。”
“對。那個副局長厲害,為了當局長,早就盯上了局長,把單位的財會都發展成情人,財會是最知道內情的,所有的賬都要經過財會的手吧。”
我笑道:“你應該是局長的親戚,什麼都知道。”
他說:“還有很多呢,聽說那個副局長挺厲害的,省裡都有人。”
“這麼厲害啊。”
“當然啊,那個女局長跟市長書記的關係都好,副局長要拉下局長,必須省裡要有關係。聽說那個副局長還給省裡的人找保姆呢。”
我聽著,心裡罵道:操他娘的。傳到社會上就一切變了味。
到了大門口,我就叫停車。
下了車,被蘇姐看到,她跑出商店,拉著我的手,說:“坐一分鐘好不好。”
我被蘇姐拉著進了她店子,她搬過一條凳子,說道:
“你的情況,我多少知道一些。那個姓花的為彆人解決了不少問題,進了不少的人到各個醫院。你當局長後要注意啦,他們會跟你作對啊。”
我點點頭,說:“謝謝你。”
她硬要塞一包煙給我。
我說:“乾脆拿兩條,你記個數,下次找我報賬。”
她取了兩條最好的煙,又放進一包散煙。
我提起就走。
到了大門口,門衛老李對著我雙手作揖,拱拱,我馬上上前發煙。
他附耳道:“三輛車把那個人帶走的呢,一輛江左牌照,兩輛虞水市的牌照。”
我點點頭,走了。
門衛說的,我信。
他們長期守這個大門,車牌號碼是哪個地區的,他們清楚。甚至省委機關的車輛,哪些是特殊車,他們也清楚。
他們見得多,分得清,同時也是他們的職責。
同時,他們不像的士司機那樣信口開河,見風就是雨。可以說,他們對這個機關相當熟,他們對人的那張臉就是機關人事的晴雨表。
我到了宿舍樓下,正好碰上謝燕抱著寶寶在外麵玩。馬上上前,摸摸孩子的臉,說:
“全像你,行遠沒點一點份。”
她笑道:“你要請客。”
說罷,她朝裡麵喊【行遠,行遠】。
行遠跑了出來,朝我翹了一下大拇指。
畢竟在領導身邊已曆練了幾年,現在成熟多了,他不會高聲祝賀。
我說:“改天和你說,我現在還有點事。”
說罷,我就上樓。回到自己家坐一下,先洗個臉。坐下,回一個最最重要的電話。
電話通了之後,是我娘接的。
我說:“娘啊,爹在家嗎?”
她說:“在家在家。”
隻聽得她在喊我爹。
一會兒,我爹過來了,估計是想要接電話,我娘不肯,說:“坐這裡,我接完,你再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