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我在旭哥店裡吃了晚飯,便和他一起往家裡趕。
在路上,我才說清回家的原委。
旭哥一下就懂了,說道:“鄉裡人不明事理,認為你代理局長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明確為局長,有意見的人就造你的謠。關心你的人,把這些謠言傳給你娘。”
我歎道:“正是這麼一回事。我娘說蕭書記夫婦都在搞我的名堂。所以,請你回去,你給我做證。蕭書記夫婦昨天還請我們吃飯。”
旭哥笑道:“碰上你這個娘,也不得了。”
我說:“幸虧有個你。我娘對你的話還是聽得進去。她一直信任你。”
旭哥笑笑:“你這個婚離得好。要是你爹娘年紀大了,要跟你住到一起,婆媳倆都那麼厲害,會讓你左右為難。”
我說:“是啊。一個家庭跟一個單位是一回事。大家團結,就什麼事都好辦。比如舒展的調動,我今天下午就研究了,沒人反對。
明天,李主任就去買車,陳局長就安排人事科去辦理舒展的調動。”
旭哥說:“謝謝說多了沒用,我隻說一句話——他會絕對忠誠於你。以後你乾任何事都不必避他。他在部隊是給領導開車的。”
一路上,我們閒談。
與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時間過得真快。不到一小時,車子就到了家。
我這麼行動迅速,我娘還是很滿意。她有種統治欲。順她,她就對你特彆好,逆她,她就處處跟你作對。
見我回到家,問我吃飯了沒有,我說吃了。
她說哪裡這麼早。
我笑道:“旭哥是開飯店的,隻要有錢,他隨時上菜。”
她盯了我一眼,嗔罵道:“沒大沒小,跟我也開玩笑。旭哥會收你的錢嗎?”
一行人進屋,我爹正在泡茶。
我生怕黃四婆等鄰居見到家裡來了車子,又到我家來看看,坐坐,便說:
“把大門掩一下,我們乾脆到樓上去談。”
大家各端各的杯子,到二樓的小客廳坐下。隻是我娘時不時用眼瞟我,示意我支開旭哥。
我不理她。
四人坐下,我說:“我特意邀請旭哥回來,有些事請他做個證。”
我娘才明白,對旭哥笑了笑。
我說:“你們擔心我,特彆是我娘擔心我,為什麼當了這麼久的副局長還沒提拔。這個,組織部有組織部的想法。
絕對不是不提拔我,而是年底一個人也沒提拔。這中間的事,我也跟您說不清楚。”
我娘說:“還有當麵說不清楚的事?”
我爹說:“你沒有讀書。如果彆人都提拔了,隻有他沒提拔,那就有問題。跟人家家裡開席一樣,彆人都可以上桌吃飯,就是不準你上席,這就有問題。
現在是廚房的飯菜還沒熟,大家一齊等,有什麼問題?”
我真佩服我爹,用身邊事舉例,我娘就清楚了,但她嘴上不饒人,說道:
“你打個這樣的比喻,我就清楚了嘛,總是神神秘秘,我怎麼清楚。”
旭哥聰明,批評我道:“對。以後你不要跟你娘說單位如何如何,就用村裡的事舉例,免得老人家擔心。”
我說:“既然是這樣,就不存在什麼蕭書記夫婦告我的狀,昨天蕭書記夫婦還請我和旭哥吃飯。”
這句話一說,驚掉了我娘的下巴,連我爹都有點迷糊。
我說:“那就由旭哥說說吧。”
旭哥說:“郝叔,郝嬸。曉東跟我是兄弟,什麼事都不瞞我,外出也是叫我開車。蕭書記夫婦確實請我們吃了飯,還是在一個有名的地方。排隊不一定能吃到的餐廳。”
這下,我娘眼睛瞪得老圓:“出這樣的怪事了?”
我爹畢竟是個讀了書的人,很欣慰地望望我,又望望旭哥。
旭哥說:“曉東也是個當局長的人了,他見識高,心襟寬。不僅與蕭書記一家沒矛盾,而且,他還幫了淩老師的忙。”
我娘盯著我問:“你能幫淩老師什麼忙?蕭書記是個大乾部,淩老師也是個厲害人。”
我說:“您能不能聽人家講完?人家沒講完,你就插嘴。”
她不高興,說道:“好好好,旭日,你講。”
旭哥就把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