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皆大歡喜。
當天下午,我就打了電話給熊十辨,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他說:“今年就不回家。”
“為什麼呢?”
“難跑啊,開車費勁,新聞上報道高速上連連發生車禍。坐高鐵也擠。加上老家一切都好。我準備三四月份才回去一趟。”
我笑道:“錯峰出行,你這個方法好。再說,現在的年味也越來越淡,不如到江左。我回來了,明天找個時間聚聚。”
他說:“好的。我聽李旭日說,你那個地方艱苦。想聽你自己說一說,到底艱苦到什麼程度。”
“行,我明天下午聯係你,知道醫院裡忙。”
與熊十辨聯係好,我就開始聯係其他人。
官場上的走訪都是在農曆年前。聞主任住在機關裡,聯係他,既可到他家坐坐,也可邀他一起去顏書記家中拜訪。
我也不急,準備晚餐後再打他的電話,現在抱抱敏敏,逗逗超超。
一下午,就在家裡沒出門,和兩個孩子玩耍。
下午四點,雨晴回來了。
她幫著父母做飯菜,和我說:“晚上就看燈光秀,就是南郊公園,已亮了十來天,特彆好看。”
我說:“八點鐘之後好嗎?”
她望著我。
我解釋道:“就帶了一點野味,早一點送出去。要去機關裡打一轉。”
她抱怨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好吧好吧……好好好。”
我說:“教你一點知識。”
“郝書記,在外麵可以長篇大論作報告,在家裡就要改變領導習慣。”
我說:“真的是知識。說一個【好】字,叫一諾千金,說兩個【好】字,叫應付。說三個【好好好】是真開心。說三個以上的【好】字是怨氣衝天。”
她望著我:“工作沒做出成績,到那邊就研究出這麼一門學問?”
“要是你當省領導,我就不要乾工作了,拚死拚命,星期天都不回家。還說沒乾出成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我是到外麵打一轉,利用假期聯絡一下人脈,也是為了工作。”
她盯我一眼,說:“郝書記,這裡應該是說三個【好】字吧?”
我笑道:“可以說三個以上,你說話不能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吧。”
她把門一關,抱住我就咬。
“輕點。”
“就是要咬死你。”
說罷,補上一口。
……
吃過晚飯後,我打聞主任的電話,隻響不接。
再打,還是沒接。
怪了。我隻好打他家裡的電話,一會兒,傳來的是聞媽媽的聲音,問我是哪一位。
我說:“聞媽媽,我是郝曉東,就是莫林山的郝曉東。”
她半天才想起,說:“哦,郝局長是吧?”
“對。是我。聞主任沒在家?”
“去了醫院。”
“那家裡還有人嗎?”
一會兒,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她算是個明白人,問我有什麼事。
我把自己介紹了一下,說要找聞主任。
她說:“去了醫院。你再打他手機吧。”
我隻好再次撥打聞主任手機。
這一次終於通了,但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又隻好自我介紹身份。對方聽到一半,說:
“哦,郝書記啊,我是他妻子寧醫生,他在這邊守著顏媽媽。”
我吃了一驚,說:“幾病室?”
“16病室2床,重症監護室。”
我和雨晴說幾句。
雨晴說:“你快去。”
我知道寧醫生是在省人民醫院工作,立即驅車前往。
半小時後,我趕到了16病室。問了一名護士,重症監護室在哪。
她看著我,擺了擺手:“不能探望。”
我也當過衛生局長,知道省城的醫院比下麵嚴格多了。不能探望就不能探望。我隻好又打聞主任的手機,仍然是寧醫生接話,我說了情況。
她說:“你找到護士長,我跟她說說。”
我問了一個護士,她才告訴我護士長在哪辦公。
走了進去,跟護士長說明情況,再撥寧醫生電話,護士長接了電話,才帶我去重症監護室。
在外麵一間房子,我才見到一群人。
顏書記、書記夫人李校長,過去的黨校劉校長,現在的江左市劉市長,聞主任,以及一位不認識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