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聚越多,幸好前後500米,有公安的特警持槍控製,沒有敢越雷池一步。
大約十多分鐘後,從河對麵坐衝鋒舟的縣長蘇明趕到。
他跑到我麵前,滿臉慚愧,說道:“大意了,沒有派人值守洞口。”
我也沒有批評他,說道:“現在是交接不清時期。魏總的公司也沒管,你們也沒管。不怪你們。”
他說:“還是考慮問題不細。我剛才在艇上問了接我的工作人員,他說已經派人入洞搜尋了?”
我點點頭,說:“去慰問一下公安、醫務和其他工作人員。”
這時,趙欣走過來,蹲在我旁邊說道:
“進去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我說:“放心,舒展是偵察兵出身。”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也不安,洞內的情況複雜,萬一有陰河呢,一個人掉下去,其他人都連在一根主繩上,萬一也掉下去了呢?
這麼一想,我的心撲撲直跳。
洞內沒有電信信號,手機根本聯係不上。
我向公安局劉局長招手,喊他。
他立即跑了過來。他聽我這麼一說,也擔心起來。立即說:
“現在拉繩,讓他們出來?”
我說:“對。探明一段算一段,吃了飯再進去。而且你要局裡的人,迅速到村民中收集救生衣,萬一掉進陰河,五個人不會全掉進去?”
劉局長嚇得額頭上直冒汗,立即往洞口奔去,通知他手下的特警收繩。
我也怕有閃失,爬上坡,到了洞口。
十月的天,夜晚來得早些。外麵漸漸暗下來。
按到特定的信號,外麵把繩子搖動,裡麵沒有反應。還是公安局劉局長有經驗,說繩子過長,傳達不了信號。
我立即叫趙欣過來,說:“取礦燈,手電過來,再進去幾個特警。情況不對。”
趙欣馬上去通知工作人員取東西來。
這時,縣公安局劉局長對我說:“書記,我帶兩個人去中途接應。”
“你去?”
“對。書記您放心。我是真正參加過越戰的。”
此時,我也沒有辦法,叮嚀道:“你們不要走遠啊。你們等一等,穿上救生衣。”
劉局長說:“村民中是沒有救生衣的。這沿河兩岸人家沒人用救生衣。我派人到縣城去買了。”
我說:“劉局長,目前情況複雜,你一定要小心謹慎。萬不可大意。你帶一個同誌進去,同時也係上繩子,與主線相連。”
劉局長點點頭,馬上係上安全繩。
趙欣帶著人把新的礦燈、手電取來了。
第二批接應的兩人走入洞中,他們的身影一下就看不見了,開始還有手電和礦燈閃爍的光亮,接著,那光亮也看不到了。
我蹲在洞口,兩眼緊緊地盯著洞裡,兩三米處還有光亮,再往深處,就是漆黑一片。
隨著光亮的消失,我的心也漆黑一片,那種漆黑不是真正的漆黑,是靈魂出竅,眼前漆黑,心裡一片虛空。仿佛這世界消失了。
我用右手狠狠地卡了左手的虎口,這是我爹教我的土方法。走夜路如果害怕,就用力卡左手虎口。
這時,蘇明大聲地喊了我三次,我都沒聽到。
站在我身邊的趙欣同樣盯著洞內,他比我稍微清醒點,朝後一看,才破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說:
“隆書記來了。”
我站起來,腿都有點酸,從洞口的高坡往下一望,蘇明陪著隆書記站在坡下。
我對趙欣說:“扶我一下,腿發麻了。”
趙欣扶著我,我隻向下麵揮了揮手。
好一會兒,右腿才血液通了,聽指揮了。趙欣對蹲在洞口的一個特警說:“來,扶一下郝書記。他走不太動。”
一個身強力壯的特警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攙扶著我往下走。
終於下了坡,我對特警說:“謝謝你,可以走了。”
特警還是扶著我。
隆書記大步流星走上來,問道:“怎麼,腿受傷了。”
趙欣馬上搬來兩條竹椅,說:“兩位領導坐下談。”
特警扶著我坐下,隆書記也坐下。
我說:“腿沒有受傷。我有個老毛病,就是蹲久了突然起身,這血脈就不通。”
隆書記說:“治治。這次之後,放你假,你去省裡治治。”
我點了點頭,笑道:“謝謝書記關心。這邊的情況,我彙報一下。”
那個特警沒走,他蹲在我椅子邊,說:“郝書記,我幫你按一按,我稍微懂一點。”
他不由分說,就坐在地下,把我的右腿放在他伸直的腿上,雙手為我按捏。
我就向隆書記如實地彙報了救援情況。
既講了自己是如何部署的,也講了自己,包括整個團隊經驗不足,派人進洞,沒有讓進洞的人穿救生衣。目前又派了縣公安局長等兩人進洞。
不過這次,我作了特彆要求,一定不能硬闖。情況不對,就要立即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