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在有序進行,天已經黑下來了,我對隆書記說:
“您回鄉政府那邊休息。其他事,我在這邊調度。”
隆書記說:“不行。等醫生掛完鹽水,這些傷員全部移至船上,我和你再一起過去。”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一看是鄧散平,便接了。
鄧散平的語速很快,掃機關槍地說:
“郝書記,我在一個小時之前,聽說索洞發生了探險迷路事故。一直關注這個事,幾次打您的手機,不是忙就是無人接聽。趙欣書記的手機也一樣,剛才才打通。他說人員全部救出來了,是嗎?”
我說:“對。但久困山洞中,目前正在搶救。”
他說:“書記,這是一條好新聞啊。我聽趙欣說全救出來了,立即向我們章台長報告了。他也感到這是一條難得的好新聞。所以,省電視台的記者已經出發了。
采訪的記者就是吳靜,上次吃飯的那位。而且是我帶路。”
我說:“這麼晚了,趕到這兒是晚上七八點了吧?”
他說:“不會,我們走高速,直插中營,不要到蒙達繞彎了,很快的。不到七點就能趕到。”
“好。”
接完這個電話,我立即向隆書記作了彙報。
他點點頭。
我又把趙欣叫來,說:“省電視台要來?”
他說:“鄧散平打了電話給您?”
“對。”
趙欣說:“整個行動,我叫縣電視台拍了些鏡頭。”
“你還有心思叫縣電視台拍鏡頭?”
“當時想,就算人沒救出來,但是我們儘了力啊。所以從開始救援開始,我就叫他們拍資料片作為原始依據。如果真的人沒有救出。書記,我們也儘了力啊。
一定要給我處分,我也可以為自己辯護。救援是想儘了辦法,隻是情況複雜。至於沒封洞,我確實有責任。但遊客也有責任。”
我沒有吱聲了,心想,這軍人出身的漢子,心思還是蠻細膩的。他要縣電視台記錄,為的是保護地縣兩級領導。
我突然覺得不對,問道:“你們錄了像,我怎麼沒有看到扛攝像機的?”
他解釋道:“安泰集團說我們播出的新聞畫麵不清晰,送了一台從外國進口的高端攝像機給我們,書記,您以為是平時扛在肩上的那種啊。
不是呢,外國進口的,是那種照相機一樣的機子,一隻手握著,對準彆人,彆人還以為是照相呢。”
我白了他一眼。
不過白得很有感情。
他問:“你還吃包方便麵嗎?你那包不是沒有吃嗎?”
我說:“吃不下,等會過了河,我真的要吃頓飯。現在去看看,傷員可以走了嗎。可以走了,就開條大船,把他們一齊接過去。”
一會兒,趙欣過來報告,說:“可以走了,船已經開過來了。隆書記和我們人民醫院的院長在談話。”
我說:“那先送傷員。分幾趟可送完。”
他說:“兩趟。”
“立即行動。對了,你們電視台的人沒走吧?”
“沒有,領導沒過河,他們敢走?”
我說:“那就多拍拍隆書記。”
天上隻有微微光亮了。傷病員開始過河。幾條大一點的木船駛過來。特警當主力,把進洞探索的五人,進去尋找的七人,有的用擔架,有的扶著,開始上船。
等這些人走後,這邊就隻剩下隆書記、我一個,趙欣、還有縣公安局劉局長等幾個人了。
對麵的快艇乘風破浪駛了過來。何家村的何支書帶著幾個村乾部為我們送行。
隆書記握著何支書的手說:
“村支兩委的同誌辛苦了,感謝你們,我們會論功行賞,要開大會表彰你們的。”
何支書說:“我們是應該的。”
隆書記在縣公安局劉局長的照顧下,開始上艇。我就和村上的幾個乾部都一一握手,說道:
“你們是個好班子。這次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