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炮彈劃破硝煙彌漫的長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徑直撞向那輛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鐮刀戰車。
“當——”
清脆卻又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在戰場上炸開，像是兩塊巨石在半空相撞。
炮彈與這輛鋼鐵鑄就的鐮刀戰車來了次結結實實的親密接觸，原本在空氣中橫行無忌、勢不可擋的炮彈，在撞上鐮刀戰車的瞬間，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勢頭，幾乎是眨眼間便停了下來，彈殼順著戰車的裝甲滑落，在地麵上滾出幾圈後才沒了動靜。
再看那鐮刀戰車，裝甲上被炮彈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小坑，坑窪處的金屬微微變形，卻連底漆都沒被完全撞掉——這樣的損傷，對於鐮刀戰車裝甲而言，不過是撓癢癢般的存在。
戰車駕駛艙內，負責操控的動員兵緊握著方向盤，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
他瞥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數據，見各項指標均無異常，當即腳下猛踩油門，將戰車的馬力開到最大。
引擎發出一陣沉悶的咆哮，像是沉睡的巨獸被喚醒，鐮刀戰車瞬間提速，車輪碾過戰場上的碎石與泥土，卷起陣陣煙塵，依舊保持著迅猛的勢頭，朝著猛穀騎兵的營地瘋狂衝去。
戰場另一側，蒙古騎兵的衝鋒仍在繼續。
“架！架！”
騎手們雙腿夾緊馬腹，手中的馬鞭不斷抽打在馬背上，催促著戰馬向前奔襲。戰馬的鬃毛在風中飛揚，馬蹄踏在地麵上，發出“噠噠噠”的密集聲響，彙聚成一股震耳欲聾的洪流。
可即便他們攻勢凶猛，卻始終無法靠近華夏隊伍的陣地，更彆提觸及陣中的鐵柱了——在他們與華夏營地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死亡屏障。
那屏障，是華夏隊伍布下的密集彈雨。
無數子彈從華夏營地的掩體後射出，在空中織成一張冰冷無情的火力網，每一顆子彈都帶著奪人性命的威力。
隻要猛穀騎兵踏入這片火力覆蓋區，便會瞬間被彈雨吞噬：
有的騎兵被擊中胸口，身體猛地向後一仰，從馬背上直直摔落；
有的騎兵手臂中彈，手中的彎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失去平衡，被失控的戰馬甩了出去；
還有的戰馬被子彈擊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前腿一軟跪倒在地，將背上的騎手狠狠甩向地麵，隨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一輪又一輪的衝鋒，換來的隻是成片的傷亡。
猛穀騎兵們看著前方不斷倒下的同伴，眼中漸漸多了幾分恐懼，衝鋒的勢頭也不自覺地緩了下來。
後方的山坡上，阿爾山王正勒著馬韁繩，眉頭緊鎖地望著戰場。
他穿著一身鑲金邊的蒙古袍，腰間掛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原本威嚴的臉上此刻滿是驚色。
他萬萬沒想到，這支看似人數不多的華夏隊伍，戰鬥力竟然如此強悍，手中的火器更是犀利到超出了他的認知。
方才，他麾下的炮兵朝著華夏營地發起了一輪炮擊，確實打亂了對方些許節奏，營地內也冒出了幾處火光，想必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可他滿心以為，這輪炮擊能瓦解華夏隊伍的意誌，讓他們陷入混亂，可事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華夏營地射回來的子彈依舊有條不紊，火力絲毫沒有減弱，甚至比之前更加密集。
他派出去的騎兵，無論從哪個方向衝鋒，都像是撞在銅牆鐵壁上，連華夏陣地的邊都摸不到，隻能在火力網前白白送死。
“這火器……怎麼會如此犀利？還能連續射擊，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阿爾山王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困惑與震驚。
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厲害的火器，不過是軍中裝備的幾門紅夷大炮，不僅裝填緩慢，射程也有限，哪見過這般能不間斷噴射子彈的武器？
實際上，他連聽都沒聽過“馬克沁重機槍”這個名字，更彆提理解其原理了。在他眼裡，華夏隊伍手中的武器，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神兵利器。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鎧甲、臉上帶著幾道傷疤的統領策馬來到阿爾山王身邊，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說道：
“王爺，王爺，我看咱們還是彆打了，快撤吧！咱們的兒郎……已經死了不少了！”
說話間，那統領的目光望向戰場，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孔一個個倒下，眼中滿是痛楚。
雖說猛穀族此時仍處於奴隸製，統領對麾下士兵有著絕對的掌控權，但若是手下的士兵全部戰死，他這個統領也就成了光杆司令。
猛穀族向來以戰力為尊，沒了實力，即便還頂著統領的頭銜，也會被其他部落輕視，甚至連生存都成了問題——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胡說八道！”
阿爾山王猛地回頭，眼神淩厲地瞪著那統領，語氣中滿是怒火，
“死些人馬算什麼？這片土地可是我的封地！我能往哪裡撤？一旦離開封地，我這王爺的名號，還有什麼用？”
他早已被“王爺”的頭銜和封地的利益衝昏了頭腦，成了個不折不扣的老頑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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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兒子之前所猜測的那樣，他根本就沒想過撤退——哪怕將麾下所有士兵都耗死在戰場上，哪怕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他也不願放棄這片封地。在他看來，失去了封地，他就失去了一切。
“現在傳我命令！”
阿爾山王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聲音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果再有任何人敢傳達撤退的意思，立斬不饒！另外，通知後麵的炮兵，不要吝嗇炮彈，給我往死裡轟！一定要把這群該死的華夏人全部炸死，讓他們後悔來到我阿爾山的地盤！”
那統領聽了這話，嘴唇動了動，還想再勸，可看著阿爾山王那決絕的眼神，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默默低下了頭。
隻是，他那雙滴溜亂轉的眼珠，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思——他已經不想再跟著這個固執的王爺送死了，心中已然有了彆的打算。
他悄悄朝著後方瞥了一眼，看到其他幾位統領也正朝著這邊望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從那些統領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情緒——那是對死亡的恐懼，是對阿爾山王決策的不滿，還有想要撤退的念頭。
就在這時，“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更加響亮的引擎轟鳴聲從華夏營地的方向傳來，蓋過了戰場上的馬蹄聲與槍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輛之前被炮彈擊中的鐮刀戰車，此刻正像是一頭逆流而上的巨鯨，直接從華夏營地中衝了出來，車身兩側的履帶飛速轉動，卷起大量的泥土與碎石，徑直朝著猛穀大營的方向殺了過來。
這輛通體漆黑的鐵疙瘩一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猛穀騎兵的注意。
起初，有些騎兵還以為這是華夏隊伍的馬車，沒太在意，依舊朝著華夏營地的方向衝鋒。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衝向營地的路線上，子彈依舊密集如網，身邊的同伴還在不斷倒下。而那輛“馬車”卻絲毫不受子彈的影響，依舊在快速前進。
出於求生的本能，不少猛穀騎兵下意識地轉變了衝鋒路線，不再朝著華夏營地衝去，而是朝著鐮刀戰車的方向圍了過來。在他們看來，這輛看似笨拙的“馬車”，或許比華夏營地的火力網更容易對付。
剛開始的時候，鐮刀戰車與猛穀騎兵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雙方像是在互相試探。
猛穀騎兵們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口中發出陣陣呐喊，試圖用氣勢嚇退這輛鐵疙瘩。可當他們衝到距離鐮刀戰車還有50米左右的地方時，異變突生！
鐮刀戰車頂部的重機槍突然開始轉動，槍口噴出刺眼的火舌，“噠噠噠！噠噠噠！”密集的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瞬間覆蓋了前方的整片區域。那些衝在最前麵的蒙古騎兵，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子彈擊中，身體瞬間被打成了篩子，鮮血噴湧而出，紛紛從馬背上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