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環炸響,刺目的雷光與狂暴的妖力瘋狂對撞,衝擊波如同實質的巨環橫掃而出,將方圓百丈內所有高於地麵的物體徹底夷為平地!
噗——!
許長卿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雷龍隻阻了熊掌一瞬便被狂暴的力量撕碎。
他整個人被那殘餘的巨力狠狠摜入地麵,砸出一個丈許深坑!煙塵彌漫,碎石如雨。
深坑之中,許長卿單膝跪地,以劍拄地,才勉強撐住身體。渾身骨頭仿佛散架,五臟六腑如同移位,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染紅了胸前的青衫。
而那黑熊精根本沒有想到小小一個七品劍修能有這般破壞力,同樣很不好過,八方雷僅持續了一小段時間,所產生的劍罡,便已足夠將它的雙掌絞得血肉模糊,向後倒退數步,失聲痛呼。
此時此刻,若有其他修士在遠處旁觀,定不可能想到,這是一名七品劍修,在與這頭五品妖物廝殺。
“人族劍修,果然恐怖,區區二十年修為,便已幾乎趕上妖族數百年。”
“但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若是再給你幾年機會,或許我便不是你的對手了,隻是可惜,今日你必死無疑!”
黑熊精聲音沉悶,站在坑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坑底渺小的敵人,血焰巨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得意。
遠處,望月崖上。
魏玄死死盯著這一幕,手中長劍,顫抖愈發劇烈。
“沒意思。”
而他旁邊那位白衣劍修,卻是沒勁地打了個哈欠,伸出一個懶腰,道:“本來以為他還能再撐一會兒,現在看來,恐怕是沒戲唱咯。”
魏玄繃帶之下,嘴唇微動,但又化為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道:“你這就要走了?不看完麼?”
“無趣,甚是無趣。”
白衣劍修擺了擺手,道:“接下來,不過是某人被拍成一攤肉泥罷了,有啥好看。”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頓,回頭看向魏玄,笑嘻嘻地道:
“不過你劍魔魏玄,不是生來最好殺戮麼?我倒是忘了這一點,早知道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更近些的位置,這村莊裡可沒有能打的人了,天星城也不會有人來支援,等那小子死之後,這座村莊,會淪為真正的屠宰場,不過肯定有那麼一兩個村民會跑掉便是了。”
魏玄回頭,沉聲道:“你……不對……劍山究竟是要做什麼?”
“沒要做什麼。”
白衣劍修淡淡地道:“隻是防患於未然罷了。”
然而。
就在這句話才剛剛說完。
他神情卻忽然驟變,猛然回頭,狂奔回崖邊,深深看著黑熊精的方向。
深坑之中,煙塵未散,血氣彌漫。
許長卿頭頂,陰影如山嶽傾覆。
那股四溢的恐怖妖力,濃稠得化不開,冰冷地扼住了咽喉,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感官在極致的壓迫下變得異常清晰。
許長卿的意識在劇痛與眩暈的邊緣沉浮,如同怒海孤舟,將要倒下之際,從懷中拿出那煞氣壺,扒開罐子,一飲而儘。
“死到臨頭,還想著喝酒,真是可笑至極。”
黑熊精渾身妖氣四溢,緩緩抬起那巨掌,“給我孩子償命吧!”
刹那間。
許長卿識海深處,那瀑布之水上的隱隱微光,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燒的熾烈光芒!
師叔傳來,在劍山之上,李青山一人一劍斬斷囚天鎖的畫麵,不再是模糊的走馬燈,而是化作一道道攜帶著強烈劍意的烙印,狠狠撞擊著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