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磐立刻帶人上前,粗暴地將昏迷的王明遠架起,向外拖去。
“王爺!”
許長卿再次開口,聲音沉穩,試圖做最後爭取:“此令牌雖邪異,但未必是王縣令之物,更可能是凶手遺留,如此草率定論,恐令真凶逍遙法外,不如將此令牌交由......”
“林少俠!”
吳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許長卿,臉上重新擠出那和藹的笑容:
“你的擔憂,本王明白,然則此物凶戾異常,接連兩次爆發邪氣,豈能留在廳中,再驚擾諸位?交由本王保管,由王府供奉詳加查驗,最為穩妥!至於王明遠……哼,他與此物同時出現,又拿不出自證清白的憑據,嫌疑最大,本王自會秉公審訊,若他無辜,定還他清白,若他有罪,也定叫他伏誅!林少俠就不必多慮了!”
他三言兩語,不僅封死了許長卿索要令牌的路,更將審訊權牢牢抓在手中,斷絕了許長卿再接觸王明遠的可能。
許長卿眉頭緊鎖,令牌和王明遠落入吳王手中,絕無好下場。
那令牌是重要物證,更是吳王府用來栽贓嫁禍的關鍵道具,王明遠更是凶多吉少……
但他此刻若強行阻攔,莫說會立刻就會坐實“同夥”的罪名,正中吳王下懷。
除非……
許長卿手往腰間摸了摸。
斬妖司的天下行走,自然有權利將案子搶過來,可如今吳王雖然把他請入府中,卻始終以禮相待,若他真的清楚許長卿身份,恐怕不必如此麻煩,直接派人出手便是。
也就是說,吳王未必已完全洞悉他的身份,一旦亮出這個令牌,則與暴露自己身份無異。
如今群狼環伺,城守府中,未必沒有昊天宗和劍山藏著的高手,萬一真有什麼意外,或許看在斬妖司和他自身底牌的份上,吳王不敢隨便殺他,可要把王明遠也一起帶走,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不忍而亂大謀。
若此時出手,最後的結果,隻會是王明遠不僅要死得更快,而且許長卿這邊也會一地雞毛。
吳王看著許長卿沉默,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清了清嗓子,仿佛驅散了剛才的不快,臉上笑容更盛:
“好了!這逆賊王明遠攜帶邪物,驚擾聖駕,罪證確鑿!待其蘇醒,本王定要嚴加審訊,以儆效尤!至於林少俠仗義執言,其心可嘉,本王心領了。”
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被侍衛拖到門口的王明遠身上,語氣帶著一絲仁慈的殘忍:
“不過,念在此獠也曾是一方父母官,本王亦非不教而誅之人,方才那邪氣衝擊猛烈,觀其氣息,心脈已被至陰邪氣侵蝕,如同附骨之疽,尋常藥石難醫,恐怕撐不過一時三刻了。”
吳王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後如同鷹隼般牢牢鎖定許長卿:
“然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倒想起府中有一件寶物,或可一試,洗刷其體內邪穢,或許能為他爭得一線生機,也好讓他清醒過來,交代罪狀!”
他再次拍了拍手,一名供奉捧著一個蓋著黃綢的托盤上前。
掀開黃綢,露出的並非之前的青銅鏡,而是一麵通體由瑩白暖玉雕琢而成的玉鏡,此鏡一出,廳內原本因邪氣而殘留的陰冷感似乎都被驅散了幾分。
“此乃滌塵鏡。”
吳王的聲音帶著一絲莊重,“乃前朝大德高僧所遺,蘊含佛門純陽真力,最擅洗滌汙穢,驅散陰邪,滋養生機,若以此鏡純陽之光,徐徐照耀其身,或可化去那侵蝕心脈的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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