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所對的山坡上是一片勁草叢,穆念慈從上至下快速穿過其間,衣襟攜帶的風聲沙沙聲響。
“李姑娘來了!李姑娘來了!公爹,公爹,快將二娃帶出來!”婦人到村口就開始大喊,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尖銳。
穆念慈眉心一跳,但她未作任何言語,隻當平常。
隨著婦人進入一所點著油燈的屋子,白日見過的老者抱著個約莫三歲左右的男娃出來,直往穆念慈眼前遞
“李姑娘,快,快看看我孫子啊!”
穆念慈上前,見那男娃麵色蒼白,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樣,她讓老者將其放在平坦之處,握住其手腕開始摸脈。
醫術上她雖是半吊子的半吊子水平,但最基本的幾種脈象她還是懂的。
這男娃的症狀太典型了,脈象浮而細軟,是氣血虧虛、臟腑功能減弱之症。
“他今日可是吃了異物?”穆念慈確認道。
“這,這除了平常餐食,也沒有吃什麼啊。”老者眉頭緊皺,似在思索有無此類狀況。
半晌後,他似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娃子們整日在島上到處亂跑,可能是不小心吃了什麼我們不知道東西.....李姑娘,你可要救救他啊。”
老者雙手作揖,連連鞠躬哀求道。
穆念慈立即製止他的動作:“老人家,先彆急,待我確認清楚再作定論。”
她曲指在男娃額頭探了探溫度,問:“這孩子可有下利之症?”
“有,有的,李姑娘。”
穆念慈心裡已經有八分確定這男娃是拉肚子拉虛脫了,不過,其因為底子好,身體目前的狀況還在可控製範圍內。
在穆念慈用內力將其腹部經絡溫養了一遍,幫助調節腸胃氣血運行後,男童症狀已經大有緩解。而且,其清醒後還喝了半碗粥。
見此,老者麵上是狠狠鬆了一口氣,連連稱穆念慈是他孫子的救命恩人,高興之餘,要拿出自釀的酒水請穆念慈喝,以表示感謝。
“老人家,實是不必,在下也隻不過略儘綿薄之力,您孫子能挺過來也是他的福數未儘。”穆念慈推辭道。
“不不不,李姑娘,您不僅給我了這一村子人新活路,今日還救了我孫兒,這等恩情,小老兒實是不知如何報答,唯有敬上薄酒以示謝意呐!”老者語氣甚是誠懇,渾濁的眼睛中透露出老實人的淳樸。
緊接著,他轉過身背著穆念慈,對著床前守著那男娃的老婦道:“老婆子,彆支棱這了,快去和兒媳備酒備菜!”
老婦一抬頭就對上了老頭眼裡的精光,忙應了一聲,然後起身之際突然就對上穆念慈的視線。老婦神色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胖乎的臉上又立即扯出一個笑,轉身出了房間。
看到這一幕,老者臉色有些不好看,但轉眼間又換上屬於島民的淳樸,轉身指著大堂裡的圓桌示意穆念慈道:“李姑娘,您先這邊坐,老婆子她們很快的!”
穆念慈見不等她拒絕,他這一唱一和之間就把一切都安排妥了,她表情沒什麼變換,也沒有再拒絕,移步坐下。
約莫一炷香時分,泛著熱氣的菜便齊齊擺上木桌。與此同時,自進入村子後便不蹤影的年輕婦人也出現在廳內。
婦人擺好菜,旋即拿起桌上土陶製成的酒壺,給桌子上四隻粗陶酒杯都斟滿了酒,琥珀色的酒液如流泉般注入。待酒香漫溢,她方才收手。
招呼穆念慈坐下後,老者起身端起酒杯,目光中滿是感激:“今日實在多謝李姑娘,小老兒心中千言萬語,唯有這杯薄酒聊表心意!”言罷,他舉杯相邀,仰頭一飲而儘。
“您客氣了!”
在老者殷切注視下,穆念慈衣袖遮麵,將杯中酒飲儘。
年輕婦人不著痕跡地瞥向穆念慈腳下,見地麵乾爽無漬,便與老者交換了個隱晦的眼神,微微頷首示意。這無聲的交流轉瞬即逝,待穆念慈放下酒杯,二人已恢複如常。
“好!李姑娘好酒量!”老者麵上笑嗬喝彩,心裡更是激動不已。
他伸手示意桌上菜肴,熱情道:“李姑娘,這些都是島上的風味,雖然簡薄了些,但勝在新鮮爽口,您儘管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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