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撲!
六道黑影倏然掠出,宛如毒蛇出洞,瞬息間逼近廟前!
破廟門轟然倒塌,狂風湧入,一人飛身而上!
那信使也早已警覺,驟見襲來,翻身倒退,手握匕首,猛地往自己喉嚨劃去!
“他要自儘!”有人驚呼。
但就在此時,一道寒光從左翼激射而來!
“咻——!”
那柄飛刀不偏不倚,直斬信使右腕!
“啊——!”
撕裂之聲響起,他整條手掌應聲飛出,鮮血狂噴中,嘴邊的信件掉落在地,尚未來得及沾血!
“快,拿信!”
眾人蜂擁而上,老三身手極快,一腳將染血斷掌踢飛,另一人撲倒信使,將其製服。
“信件沒損!”
“太好了……他真是宮裡的人。”
老三拎起信件,細看一眼,墨跡清晰未洇,封口處有宮中緞封,未拆未破,是完好機密信件。
他冷冷吐了口氣:“走,帶人回去,把這事壓到最低。”
“那信使呢?”
“先帶著,留不留看主上的意思。”
……
月色中,血跡尚新,草叢中伏屍一具。
而遠處的馬匹,早已逃入夜林。
天未亮,雨水如絲,濕冷潮氣侵入衣衫。
中山王府,一隊夜行騎士悄然穿過後門,未驚動主院人等,轉入僻靜內院。
為首者手捧木匣,渾身濕透,嘴角卻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一路行至內院偏廳,門未敲,廳中早已有一老者起身相迎。
“馮管家。”騎士低聲拱手,將木匣恭敬遞上。
馮忠,五旬之年,鬢角微霜,眼神如鷹,正是中山王府裡掌內外大權的老仆。
“得手了?”
“得手。那人行跡異常,口口聲聲自稱奉宮命出使,卻避開所有驛路、暗換兩匹馬,封信又未署收信人……屬下斷定,此人送信有詐。”
馮忠不語,隻伸手將木匣接過,指腹一撫封扣,略沉了沉手。
“不錯,確是宮中製式。”他說。
“人呢?”
“未殺,關押在後院柴牢,嘴巴緊得很,沒問出來什麼。”
馮忠點點頭,示意他退下。
旋即,他抱著木匣,快步穿過側廊,直赴內院書房。
……
書房內,香煙嫋嫋,窗外雨聲滴滴。
中山王蕭睿,披一身墨袍,半倚案幾,手中逗弄一隻長毛黃貓,神情閒散。
案上薄茶一盞,棋局未完。
他像是早已預知有人來訪,見馮忠入內,隻輕輕一笑:
“你這身打扮,看起來有好消息。”
馮忠行至案前,躬身呈上木匣:
“剛截下一名來使,屬下判斷其身份非比尋常,此物應為宮中密信,送往不明方向。”
“宮中密信?”蕭睿眉頭挑起,頓起三分興趣,“現今皇上身亡,洛陵未立新主,朝局未穩,宮中竟還有心思發信於外?”
他慢條斯理放下貓,起身走到書案前,雙手抬起木匣,細細打量。
沉重有分量,封泥未破,鑲金綢麵之下,隱有龍紋暗印,果是宮製。
“未署抬頭?”
“無。”馮忠篤定答道。
“那就有趣了。”中山王嘴角揚起,眼神深沉幾分。
他沒有急著拆信,而是轉身坐下,隨手將信擱於案幾一角,似乎更在意過程,而非內容。
“那人可曾提送往何地?”
“問不出口。他守口如瓶,隻道‘不便泄露’,但避開驛站、晝伏夜行,路線極為謹慎。若非屬下手下‘隱字三號’盯得死,隻怕此刻已錯失。”
中山王點了點頭,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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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做得好。”
“謝王爺誇獎。”
屋內一時沉寂,隻餘雨點敲窗聲與銅香爐裡輕燃的竹葉煙香。
許久,蕭睿才道:
“這封信,先不動。”
“是。”
“讓人守好那送信之人,勿驚勿擾,也不必逼問,讓他以為隻是‘意外落網’。日後若有彆信來找他……哼,也許能釣出後麵那條線。”
馮忠聞言頓覺神機。
“王爺英明。”
“還有,”中山王眯起眼,淡淡補了一句,“若真是宮內所發,而非某人假托,那這封信……定然不小。”
馮忠一凜,低頭道:“屬下明白,定全力探查後續。”
“你去吧。”中山王擺擺手,“我再看看這天要不要晴。”
馮忠躬身退下,步出門外,又回身看了一眼那案角上的木匣。
信未拆,局已起。
……
中山王手指輕敲木匣盒麵,視線投向窗外。
烏雲未散,洛陵方向,雨線如簾。他低聲自語:
“宮中此時出信,不外三種可能。”
“一,為傳位令。”
“二,為征援信。”
“三,為誘餌。”
他說著,輕輕一笑:
“若是第一條……嗬,那位老對頭,怕是已無回天之力了。”
他拈起茶盞,緩緩啜一口,似在品茶,實則品局。
窗外池塘起波,紙鳶初升。
一場大戲,正緩緩啟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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