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丁冕斷喝一聲,又道:“我說饒你性命,可沒說過這麼放了你。”
“啊?”
還不等柳明旗反應過來,隻見丁冕身子一閃便到了身前,一掌拍在柳明旗腹上,瞬間擊碎他丹田氣海;接著他兩隻肉掌就像鐵手一樣,徑直抓起柳明旗的手腳,分筋錯骨般,片刻間就擰斷了手筋腳筋,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冷冷得說:“這些年,你作惡多端,今日我毀你一生修為,斷你手筋腳筋,算是小懲大誡,也是斷了你害人的本錢。”
柳明旗痛得趴在地上,全身顫抖著蜷縮起來,就像一直脫水的大蝦,他滿頭冷汗直流,卻不敢有半句怨言,忍著劇痛道:“是……小……小人記住了。”
丁冕又厲聲嗬斥道:“還有,林笑非夫婦是難得的坦蕩夫妻,你有他二人算是半世福分,既然今天留了性命,日後務必好生做人。若教我知道你繼續為非作歹,胡亂栽贓陷害,哼!”說罷,隻見他隨手一掌推出,那厚實無比的牢牆轟然倒了一片,這碎星掌力果然雄渾無匹。
“是是是,少宗主教訓的是,我日後一定痛改前非。”
“滾吧!”如此讒佞小人,丁冕再不願看他一眼,立馬嗬斥道。
“是,”柳明旗猶豫片刻後忍著劇痛問:“丁少俠,可是要去追那齊老賊?”
“你還有話?”丁冕皺眉問。
柳明旗掙紮著站起身,滿臉諂媚道:“丁少俠對我恩同再造,我怎能知恩而不報呢?方才那齊老賊本來想害殺我,被我設計騙走了,他剛去不久,丁少俠要追他,憑少俠的輕功內力,一炷香時間定能追上。”
“哦?他往何處去?”丁冕問。
柳明旗道:“齊魚侯怕仁宗皇帝事後殺他滅口,早就對十絕劍念念不忘了,近日他得知殺神殿中藏有十絕劍法,又恰逢青州大典,大內高手幾乎傾巢出動,所以他以為得了機會方才匆匆忙忙便尋去了。少宗主要追他,或許可以去殺神殿看看。”
“李師一的十絕劍!”丁冕自言自語地念了一句,心中約莫有個計較,方才齊魚侯出宮,想必不是已經得到劍譜便是一無所獲,不管哪種結果,他定然不會再返回宮中,既然知道被人盯上,按照這老鬼的油滑本性,恐怕是要逃匿的。想到這些丁冕再不遲疑,縱身便從方才掌力轟出的窟窿裡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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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丁冕殺氣騰騰地離去,柳明旗的心中無比暢快,竟似乎忘了全身的傷痛,忍不住笑了起來:“哼,老賊,你想害我,且看你自己能逃得出這長安不,要死,你也得死在老子前麵。”
……
暗夜,孤身,樹影婆娑,齊魚侯踩著枯草和樹枝在飛速奔逃,當他遠遠看到渭水在月光和夜風下泛起漣漪,心中就多了一份安穩,他出身寒山鑄劍坊,但是平身所儀仗卻不是鑄劍坊的絕技赤陽掌和熔兵手,而是從山頂的池水中練成了自己的堵門絕技墨花劍,故而他一生都喜水,隻要一看見水,就格外踏實。
就在他自以為萬事大吉、懸心將落之時,一曲琴音忽然劃破寂靜的夜空,從遠處破舊的茶寮中傳來。他猛地一驚,扭頭看去,隻見一個白衣倩影獨坐月夜楊柳下,柔荑撫琴,青絲飄飄,耳際垂著一對金絲花蕊鑲嵌珍珠的耳飾,妝容活似個書香世家的閨閣千金,情景當真絕美。
他微微皺眉,拖著沙啞怪異地嗓子問:“幻影魔音,你是神風無影宸水淵的徒弟丫頭吧?”
“正是。”袖語鳳目微抬,冷冷地回應。
齊魚侯冷笑一聲,抱拳道:“憑你,不敢擋住老夫去路。還有誰,一起出來吧?譬如說,那個年輕識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掌門!”
渭水邊,果然一條人影從依依楊柳影中走了出來,正是霍炎,隻見月光下他麵色冷厲如一塊寒冰也似,雙拳緊握,指節崩得發白,昂首道:“我乃暗影樓掌門,你陷殺同門,本掌門今日便要清理門戶。”
“哼”齊魚侯冷哼一聲,毫無顧忌地高聲恥笑起來:“老夫為暗影樓南征北戰,鞠躬儘瘁四十餘載,你這小子不過數年而已,論資曆憑修為比功勳,怎麼輪也輪不到你,老夫雖不知你們耍了什麼無恥伎倆才竊取權柄,但是要老夫認你做掌門,且看你夠本事活過今夜與否。”
說罷,齊魚侯如蒼鷹似的縱身躍下,直衝霍炎而去。霍炎雙眉一挑,登時拔劍斬出,劍氣瞬間將周遭的幾株碗口粗的楊柳斬斷。兩人雙劍相擊,隻聽叮的一聲銳響,瞬間化作兩道殘影糾纏在一起,劍招又急又快,毫不留手,出的都是奪命快劍。
茶寮下的袖語,劍法雖不如二人,但見識卻不淺,見兩人纏鬥起來,立時撫琴,琴音如疾風似的,自茶寮下激蕩開來,將靜謐的渭水推起陣陣漣漪,最後竟江水跳躍如煮沸一般。
齊魚侯江湖混老,激鬥中,他幾次背月而戰,正當霍炎以為抓住空擋挺劍刺出之時,他忽然挪動身法,月光頃刻照在霍炎臉上,雙眼登時一白,目標驟然失準,手中卻不敢貿然收招,齊魚侯看準時機,側身數寸,左臂一卷將霍炎的長劍打偏,同時挺劍直刺眉心。
正當此時,遠處琴音驟厲,激烈如霹靂電閃,齊魚侯腦子裡忽然如巨鼓重錘,嗡嗡作響,立時收劍急退。袖語見一記解圍,立時運勁急彈,渭水河如同沸水般跳躍不止,劍氣攜琴音飛出,頃刻間就將紛飛的柳枝柳葉全部剪碎,連齊魚侯周身也添了不少細微傷口。
“小娘皮,找死!”
高手對決最忌分心他顧,齊魚侯怒氣攻心,立時向渭水中斬出一劍,頃刻間一聲巨大的水爆傳來,河水騰空而起,他長袖一卷一揮,水滴就如暗器般向袖語衝去。
袖語雙目一滯,運動全身內力,十指連彈猛地彈出一曲,曲音登時穿透靜夜,如霹靂閃電一般嘹亮,那衝來的萬千水滴就在距離茶寮兩丈之處如同撞到氣牆,全部落在地上。齊魚侯見一記不成,立馬猛踏一腳,竟然撇下霍炎,直接飛身向袖語奔去。
袖語本就不以內力見長,方才幾次殺招讓她耗損過大,見齊魚侯衝來,登時俏臉色變,強做鎮定雙手按著琴弦,似乎要等齊魚侯靠近再做搏命一擊。論近身顫抖,霍炎有靈犀詭步,自比齊魚侯技高一籌,但是論奔走輕功,齊魚侯專職暗殺,反而更勝幾分。
見身法追不上,霍炎猛地朝他背心推出一掌,刹那間齊魚侯感覺脊背發涼,全身如墜冰窟,原來正是驚寒綿掌。他連忙回身掃劍,破去掌力,低頭一看袖袍上、墨花劍上已在這頃刻之間結了一層寒冰,夜風卷來,袖袍竟然頃刻碎成冰渣齏粉。
腦中思緒飛轉,偏頭看了一眼三丈之外波光粼粼的渭水,再不猶豫片刻,縱身一躍便擺脫糾纏,調轉方向一頭紮進了渭水之中。
“想跑?”霍炎斷喝一聲,立時縱身躍起,翻身便向河中猛拍兩掌,渭水數十丈長瞬間冰封,然而過了幾息卻不見任何動靜,這時袖語已經提劍飛奔而來,她瞧了瞧冰封的河麵說:“掌門,這老賊水裡功夫了得,自封水中王侯,一旦入水怕是難以尋找,貿然下去也怕被他偷襲。”
“如此良機,真是可……”霍炎餘音未落,乍聽一道如滾雷般的雄渾聲音從西北方傳來,“霍掌門,袖語姑娘,兩位且退開些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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