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也應該在洪武二十年之後，逐漸施行仁政，逐漸削弱藩王的力量，為後世之君削藩做鋪墊才是啊！”
“可是，他卻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還更加嚴苛。”
“藩王們原本是每個藩王兩護衛，可他卻不顧太子和你的反對，硬要給每個藩王再加一個護衛，還說永為定製！”
“這又作何解釋？”
“你......”
這一回，輪到來自於洪武六年的朱元璋之魂，這了半天，這不出個屁來了。
儘管他那雙看著方孝孺等人的眼睛裡，有那麼一抹被揭短的怨恨，但他也不得不趕緊思考起來。
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重要的，有關於他朱元璋的未來的重要消息。
“他說得也很有道理啊！”
“按理說，日子好起來之後，百姓的法統觀念樹立起來之後，就該逐步施以仁政才是。”
“朝廷內部穩定之後，外在邊患削弱之後，也的確應該逐步減少藩王的力量，為後繼之君削藩做準備。”
“咱現在就明白的道理，怎麼老了還不明白，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朱元璋思索良久之後，就又把似有猜疑的目光，投向了此刻位高權重的鎮國公林昊。
“咱在那種情況下，加強藩王的力量，隻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發現朝中有奸臣做大，還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辦他。”
“唯有如此，才會加強藩王的力量，為日後可能發生的‘清君側’做準備！”
想到這裡，朱元璋隻覺得林昊頭頂上，那已經變得有些暗淡的‘大明司馬懿’和‘大明董卓’標簽，又濃鬱了起來。
“可是，即便是是為了防他林昊，加強藩王的力量，也不該繼續施行苛政啊！”
“咱又為什麼，不僅不逐漸施行仁政，反而更加嚴苛呢？”
“......”
朱元璋想到這裡之後，就直接皺起了眉頭。
也就在此刻，林昊卻是輕歎一口氣之後，就再次用儘是追憶之色的目光，看向孝陵寶頂的方向。
當他看向孝陵寶頂的方向之後，他那原本隻有追憶之色的眼睛裡，就有了一抹不大明顯的‘神秘’之色。
林昊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就是封建帝王的通病了！”
“封建？”
林昊剛說完這句話，方孝孺和齊泰以及黃子澄三人，就似有疑惑的同聲說道。
林昊看著似有疑惑的三人，當即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當然，也不能說他說錯話了，隻能說他說了一個對這裡的人來說，頗有‘代溝’的詞彙。
其實，封建一詞，古已有之。
早在西周時期，就已經出現了這個詞彙。
當時的周天子為了鞏固統治，將土地和人民分封給諸侯，譽為‘封邦建國’！
這是這裡的人，對封建一詞的固有認知。
可他林昊在這個時候，使用‘封建’二字，又明顯不是他們的固有認知之意。
林昊懶得解釋，忙改口道：“沒什麼，這就是皇帝的通病！”
“古往今來，你們見過哪個皇帝認錯的？”
“就算他們知道自己錯了，頂天了就是自己默默改正。”
“所謂的‘罪己詔’，也不是他們真心認錯，隻不過是一種獲得民心的手段罷了！”
“我們的太祖高皇帝，很明顯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三人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太祖高皇帝不像是那種，明知政策的時效已過，不僅死不認錯，還變本加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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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的布局！”
“我猜，他晚年做這種讓自己變得有錯的事情，其實就是為了讓後繼之君，不惜背負大不孝之名，去改正他的錯吧！”
“這也契合了我所作《大帝成長計劃》的第一條，用於糾正前人之錯，先拿皇爺爺開刀！”
方孝孺聽後，不禁驚呼道：“犧牲自己的晚節，成就後世之君的賢明？”
方孝孺話音一落，黃子澄和齊泰，也都恍然大悟的同時，還麵露驚駭之色。
朱元璋看著這一幕，先是麵露疑惑之色，緊接著就下意識的一笑。
“咱怎麼不知道，咱還有這等遠見？”
“不對！”
“這不對啊！”
想到這裡，朱元璋也趕緊看向埋葬老朱的孝陵寶頂方向，還眼裡儘是神秘與疑惑之色。
“你怎麼知道，後繼之君有這魄力？”
“大明以孝治國，你怎麼知道後繼之君，有不惜背上大不孝之名的魄力？”
“你要是不敢肯定這事，你又怎麼敢如此布局？”
“難道......”
也就在朱元璋剛有些眉目之時，林昊就再次開了口。
朱元璋的眼裡，林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一臉嚴肅的說道：“好了，太祖高皇帝的是否功過，我們這些在洪武一朝做過事的臣工，就不要在妄議了。”
“一切，自有後人評說！”
緊接著，他又再次眯著眼睛，用似有深邃，又似有威脅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三人。
“接下來，我們還是回歸正題吧！”
“說說看，你們希望我，怎麼帶頭‘快刀斬亂麻’?”
方孝孺想都不想，就要直接開口道：“下官以為......”
不等方孝孺把話說完，林昊又趕緊強勢打斷。
“且慢！”
緊接著，他又突然嘿嘿一笑，用半善良半央求的語氣道：“你們真不準備給我的麵子？”
“真要把第五條‘必須削藩’，挪到第一條實施？”
“真要把我的‘溫水煮青蛙’削藩之法，更改為‘快刀斬亂麻’之法？”
“真的，就當是我念及太祖高皇帝的恩情，想給他們的兒子，一口安樂飯吃好了。”
“我好歹也是鎮國公啊！”
“我用下官的態度和你們說話，你們都不感動的嗎？”
“三位大人，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說到這裡，林昊的眼神雖然依舊友善，但他那藏在案桌下的手，卻是已然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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