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牆壁如活物般蠕動,暗金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每一次搏動都掀起一陣衝擊波,震得蘇澈與黑袍青年耳膜生疼。
陳老的麵容在心臟表麵扭曲掙紮,他的嘴唇翕動,卻被心臟內部的轟鳴聲掩蓋。
黑袍青年突然扯下衣角,咬破指尖在布上畫出星隕圖騰:“是共鳴陣!陳老在給我們指引!”
蘇澈會意,立即將星隕火種注入圖騰。金色光芒順著布料蔓延,在地麵形成巨大的符文陣列。
暗金心臟仿佛受到挑釁,表麵裂開無數細小孔洞,從中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觀測者幼蟲。
這些幼蟲如黑色潮水般湧來,觸須上閃爍著腐蝕一切的幽藍光芒。
黑袍青年揮劍劈開前方的幼蟲,劍刃卻在接觸幽藍光芒的瞬間冒出青煙,露出內裡焦黑的缺口。
“小心!它們會吞噬能量!”
蘇澈急忙拽住青年的手臂,記憶光絲如銀紫色的巨網飛旋而出,纏住試圖爬上陣列的幼蟲。
光絲接觸幼蟲的刹那發出刺耳的嘶鳴,周悅的虛影在光絲中若隱若現,她的銀紫色長發被腐蝕得參差不齊,卻依然奮力抵擋著潮水般的攻勢。
暗金心臟突然劇烈收縮,將陳老的麵容完全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初代守護者的全息投影在教室上空浮現。
老人的眼神空洞,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每一寸布料都流淌著暗金色的數據流:“你們以為能破解記憶囚籠?不過是我允許你們看到的真相。”
話音未落,教室的天花板轟然坍塌,露出上方巨大的熵核。
那是一個由無數文明殘骸熔鑄而成的球體,表麵的齒輪咬合著,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蘇澈的雙麵圖騰突然不受控地劇烈震顫,暗金紋路與星隕火種在血管中瘋狂碰撞。
他痛苦地單膝跪地,眼前的世界開始分裂成兩個畫麵:一邊是黑袍青年揮舞著殘破的劍,與觀測者幼蟲浴血奮戰;
另一邊,是無數個自己站在織機頂端,冷漠地俯瞰著文明的毀滅。
記憶光絲拚命纏繞住他的手腕,試圖將他拉回現實,卻被暗金紋路腐蝕得千瘡百孔。
“蘇澈!清醒點!”黑袍青年的怒吼穿透混沌。
蘇澈勉強抬起頭,看見好友的星隕圖騰碎片已經黯淡無光,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黑色的血。
青年突然將手中的半塊懷表狠狠砸向熵核,懷表在接觸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炸出一道通往核心的裂縫。
“帶著火種!我來斷後!”
青年說著,轉身迎向如潮水般湧來的觀測者大軍,劍上燃燒的火焰卻越來越微弱。
蘇澈咬緊牙關,強忍著體內力量撕裂的劇痛,衝向熵核裂縫。
裂縫內部是一個由記憶碎片搭建的迷宮,每一塊牆壁都播放著不同文明的臨終時刻。
他跌跌撞撞地前行,雙麵圖騰的力量在體內形成兩股相互絞殺的漩渦。
當他終於抵達核心,卻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水晶中的嬰兒正被暗金鎖鏈改造成觀測者的形態,而黑袍青年真實的身影被釘在熵核表麵,眼神中充滿絕望與不甘。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容器。”
初代守護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熵核開始高速旋轉:“雙麵圖騰需要兩個宿主才能完全激活,而你們,從出生起就注定要成為織機的心臟。”
暗金鎖鏈如毒蛇般纏住蘇澈的四肢,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星隕火種正在被抽取,而雙麵圖騰的暗金力量卻在瘋狂膨脹。
在意識即將被吞噬的瞬間,他突然想起腰間殘存的蒲公英種子——那些承載著孤兒院孩子們希望的種子,此刻正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蒲公英種子的微光在黑暗中搖曳,如同暴風雨裡即將熄滅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