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測者始祖降臨的威壓如同實質,蘇澈感覺胸腔被無形巨手攥緊,雙麵圖騰在體內瘋狂翻湧。
始祖身披的鎧甲上嵌滿破碎的文明圖騰,每走一步,腳下的階梯便生長出尖銳的暗金骨刺,將試圖反抗的文明殘影碾作齏粉。
懷中嬰兒的光芒愈發微弱,金色藤蔓在骨刺的絞殺下片片凋零。
“他在吸收鏡球的所有可能性!”
黑袍青年的虛影劇烈震顫,胸口的傷痕滲出幽藍血液:“那些被否定的未來正在成為他的力量!”
話音未落,始祖手中的終極織機迸發刺目藍光,十二座重組的高塔同時發射量子光束,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觀測者徽記。
蘇澈揮臂凝聚星隕護盾,暗金與金光相撞的刹那,他看見徽記中浮現出無數個自己被鎖鏈貫穿的畫麵。
街道上的人們在能量餘波中驚恐奔逃,那個未覺醒力量的“蘇澈”卻突然扯開校服,露出內裡用紅筆繪製的粗糙雙麵圖騰。
少年將半塊懷表按在蘇澈掌心,表蓋內側的刻痕在接觸的瞬間發出燙金光芒:“院長臨終前說,蒲公英的種子永遠向往自由。”
記憶光絲突然暴漲,孤兒院的畫麵如潮水湧來——老院長在深夜偷偷修補孩子們破損的玩具,用布滿皺紋的手將蒲公英種子埋進後院的泥土。
雙麵圖騰的兩種力量在共鳴中產生異變,蘇澈背後展開光翼,左翼流淌著孩子們純真的笑聲,右翼閃爍著周悅在實驗室演算公式時的專注目光。
他衝向始祖的刹那,十二個平行時空的殘影同時揮出武器:有的持著鏽跡斑斑的農具,那是某個農耕文明最後的反抗;
有的握著用隕石碎片打磨的匕首,刀刃上凝結著星際流浪者的血。這些力量彙聚成金色洪流,竟將觀測者徽記生生撕開缺口。
始祖發出機械與血肉混合的怒吼,鎧甲縫隙中鑽出無數暗金觸手,纏繞住蘇澈的光翼。
每根觸手都傳來刺骨寒意,試圖凍結他體內的星隕火種。
危機時刻,嬰兒突然化作一團星光,沒入雙麵圖騰的核心。
蘇澈感覺心臟位置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那些被觸手侵蝕的紋路開始逆向生長,將暗金物質轉化為閃爍的文明星火。
“原來真正的變量...”
蘇澈的聲音混著鮮血溢出嘴角:“是被織機判定為‘無用’的情感。”
他想起初代守護者實驗室裡那本沾滿淚痕的日記,老人在最後一頁用血寫下:“當我不再恐懼無序,才看見文明真正的模樣。”
星隕火種與觀測者力量在這一刻徹底融合,形成嶄新的銀色光芒,順著暗金觸手逆流而上,直逼始祖的核心。
然而,終極織機突然展開,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的齒輪。每個齒輪都刻著不同文明的覆滅場景,齒輪咬合時發出的聲響,竟是無數人的悲鳴。
始祖將織機對準蘇澈,幽藍光束中裹挾著所有被否定的未來——戰火燎原的城市、機械傀儡化的人類、以及孤兒院被暗金鎖鏈纏繞的廢墟。
蘇澈的意識在衝擊下幾乎潰散,雙麵圖騰卻在此時化作鎖鏈,纏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彆忘記!”
黑袍青年燃燒最後的力量,將蒲公英劍的殘片刺入織機:“每個世界都有人在等待希望!”
劍刃崩解的瞬間,蘇澈看見無數平行時空裡,不同的“自己”同時做出相同的動作:
有的在廢墟中種下蒲公英,有的用身體擋住觀測者的炮火,還有的將星隕火種傳遞給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