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雙雙啊,姨已經打聽到了,是去平陽,你也知道,平陽那地界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按姨說,你們兩也沒圓房,不如……”
董家的院子裡,一拿著紅娟的婦人,蹲在正在洗衣服的何雙雙麵前。
不得不說,何雙雙長得標誌。
就算是褪去紅妝,何雙雙的美也叫人驚豔。
白皙如玉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透著淡淡光澤,吹彈可破。
眉眼彎彎,猶如新月,眼眸清澈,像是清泉。
隻不過此刻盈盈水光間,滿是倔強與堅定,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地挽起,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旁,更添了幾分柔美。
何雙雙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麵前的紅姑,問道:“紅姑,這是不是董家的意思?”
紅姑尷尬地笑了笑,眼神有些閃躲。
這自然是董家的意思,畢竟大家都知道,這被抓了壯丁,就是九死一生,就算是回來,說不定也要缺胳膊少腿的。
董家是好人家,不希望將何雙雙白白耽誤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那一晚,董黎都沒來得及入洞房就被抓走了。
於是紅姑乾脆說道:“雙雙啊,董家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年紀輕輕的,總不能一直守著個沒影的盼頭,彆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年華。”
“文才這一去平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何雙雙不等她說完,便撇了撇嘴,猛地端起木盆,將裡麵的臟水用力潑到門外。
水花濺起,有幾滴甚至濺到了紅姑的衣角。
何雙雙倚靠在門上,杏眼圓睜,生氣地說道:“紅姑,下次你再來說這話,就彆怪我把這盆水往您頭上倒!”
“我何雙雙既然嫁給了文才,就會等他回來。”
“不管他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不回來,我都會一直守著這個家。”
紅姑被何雙雙的舉動嚇了一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囁嚅著說:“雙雙,你這孩子,怎麼就聽不進勸呢……”
何雙雙打斷她的話:“紅姑,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我好,不過我何雙雙也是你們看著長大的,我是怎樣的人你們清楚,您要是沒事,就請回吧。”
說完,她便轉身走進屋裡,重重地關上了門。
紅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裡嘟囔著:“這孩子,真是倔脾氣……不過文才啊,還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哎,希望可以平安回來吧……”
何雙雙站在屋內,透過窗戶看著紅姑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無論是紅姑,還是自己婆家,都是一番好意。
可人生在世,若是連自己的感情都守不住,有談何其他東西呢?
一滴眼淚落在了何雙雙的手背,她張開手,手心裡躺著一根木枝。
還記得七歲那年,董黎敲響了她家後院的木門,冰天雪地中,男孩拿出了一根木枝。
“雙雙,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枝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何雙雙接過木枝,看了好幾眼。
男孩卻是有些生氣了,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木枝,你聽說過詩經裡的那句嗎?山有木兮木有枝,這是山有木兮的木枝!”
女孩捂嘴笑了:“你怎的不說這是連理枝。”
“連理枝是什麼?”男孩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