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尾音帶著股子顫抖。
“渡橋村六月廿八‘古婚儀式’,起~”
嗩呐聲應聲炸響。
那聲音不似尋常婚喪嫁娶的清亮,倒像有人攥著嗩呐管子往死裡吹,音調扭曲得像是在牆上蜿蜒的藤蔓。
趙括的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豎了起來。
比起喜樂,這嗩呐聲更像是哭喪。
村民們突然安靜了,原本嘈雜的交談聲像被剪刀剪斷,連孩童都抿緊了嘴,黑黢黢的眼珠直勾勾盯著熊書名。
“獻紅綢!”熊書名喊了一嗓子。
兩個穿藍布衫的婦人從人群裡擠出來,懷裡抱著的竹籃裹著紅布。
她們掀開紅布的瞬間,趙括聞見股子淡淡的鐵鏽味。
銀杏樹旁的篝火也被點燃,衝天的火焰將整個院落燎成了橘黃色。
婦人們開始往銀杏樹樹乾上纏紅綢,逐漸遮住了那道開裂的紋路。
她們的動作機械得像提線木偶,手臂抬到同一高度,轉身時腳腕轉的角度分毫不差。
“獻艾草!”熊書名再次喊道。
橘黃色光芒映照著男人的側臉,呈現出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光彩。
三個老頭捧著艾草串上前。
艾草葉上沾著的暗褐色東西,他們將艾草串掛在垂下的枝椏上。
風突然變了方向,艾草串“刷”地垂下來,正好對著供桌中央的位置。
“獻手~”熊書名的尾音被風聲撕成碎片。
趙括的後頸突然泛起涼意。
他看見供桌下露出半截黑布,邊角沾著血痂。
村民們突然跪成一片,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熊書名摸出把銅刀,刀身泛著冷光。
他舉起刀,刀尖正對著自己的左手腕,那裡纏著紅繩,紅繩下露出的黑布,看樣子是要把自己的手砍下來。
趙括往後退了兩步,他已經感受到了氣氛的詭異,事情正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慢著!”是鄒舟的聲音。
他舉著相機衝過來,鏡頭對著熊書名:“你們要乾什麼?!”
熊書名的刀停在半空。他轉頭看向鄒舟,瞳孔突然縮成針尖。
那不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種冷血動物。
趙括已經退到了院落門口的位置,從一開始,他站的位置就靠近外圍。
他知道,這個儀式不正常。
“外鄉人,”熊書名看著鄒舟,聲音像兩塊石頭在磨,“你也要來獻手嗎?”
鄒舟的相機“啪”地掉在地上,而掛在相機上的那根紅繩,“噗”的一聲燃燒起來。
趙括看見,一條條黑色的蛇從銀杏樹上垂落,密密麻麻,發出嘶嘶聲響。
而渡橋村的村民也在這一刻,眼睛變成了豎瞳,轉過身來,盯著門口的趙括。
就算是趙括,在這瞬間也不由頭皮發麻。
他沒有猶豫直接衝出了院落。
磅礴的雨突然落下,但整棵銀杏樹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在黑暗中不停舞動,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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