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從此刻開始凝固住了。
隨著衛淵的右足輕輕向下一踏,歸海鯨身上由寒煞凝成的紗衣和駱病隱雙臂上的地煞同時層層碎裂,最終化為齏粉。
緊接著,
兩道身影也被洶湧的氣浪轟出兩三丈遠,最終重重砸在地上。
望著還想起身攻來的兩人,衛淵的眸光深處終於流露出了一抹動容之色。
一顆百折不撓的強大內心,要遠比一副強橫的軀體重要的多。
衛淵很滿意兩人方才的表現,尤其是…
他們那副瘋癲如魔的樣子,與剛來到這方世界的自己…
幾乎一模一樣。
…
塵埃落定。
衛淵緩步走到兩人身邊,伸手將兩人扶起,又隨手拍了拍兩人身上的塵土,輕聲道。
“身手尚可,又肯拚命。”
“不錯!”
聞聽此言,
原本萬念俱灰的兩人同時抬起頭來,死寂的目光中也多了一抹生氣。
歸海鯨心臟跳動如鼓,嘴唇顫抖地輕聲道。
“衛大人,這是答應收下我兄弟兩人了?”
衛淵沒有回答,沉吟幾息,繼續開口詢問道。
“衛某還是想不通為何是我?京都豪門如林,有實力者可謂是數不勝數。”
“因為您敢!”
神色激動,目光狂熱的駱病隱聲音陡然拔高幾度,搶先開口,急促的呼吸好似布滿灰塵的破舊風箱。
“您敢當眾為人出頭!”
“您敢當眾將那青州州牧之子打成狗腦袋!”
“您不怕狗官,我們隻有跟著您這樣的人,日後才有機會拾回我們丟掉的尊嚴!”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越說越激動,旋即,又單膝跪倒在地。
“衛大人,我這條腿是廢了,可我…可我這個人還沒廢,我心中的那腔血還燙著!”
“這醃臢的世道也隻有您能才配得上我等的追隨!”
駱病隱眸泛水光,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我駱病隱願用這身殘軀一直跟著您!”
“還有!”
一旁的歸海鯨聽完這番話,也神色激動道。
“您看我們的眼神中,沒有憐憫,沒有貴賤,更沒有鄙夷!”
“隻有一種審視!”
“就如同…如同鐵匠觀察鐵胚,看它究竟能被打造成什麼樣的利器!”
“這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
說著,
他也單膝跪地,斬釘截鐵道。
“我歸海鯨也願用此殘軀追隨衛大人。”
“願做大人開路先鋒,願做大人手中凶刀!”
衛淵靜立如淵,就這麼靜靜看著眼前跪倒的兩人。
在他們的神態和眼神之中,衛淵看不出半點虛假,唯有真情實感。
想不到啊!
衛淵在心中暗自感歎。
自己之前所做之事竟還為今日埋下了伏筆!
命運當真是奇妙。
從宮中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想去鎮守守捉城一事。
那裡的情況可跟臨安完全不同。
邊疆乃是險惡之地,對於兵家的實力要求自然會更高。
而按照如今來看,自己身邊可用之人隻有張家兄弟兩人。
剩下的一些老兵雖然可為心腹,但終究修為太低,而且欠缺曆練。
這兩位修出三煞輪的兵家過來投奔,正好可以勉強一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屆時,
這四人跟隨自己去那守捉城,最少能幫自己掌握四百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