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許昭陽伸出手，與小陳簡短地握了握。
對方掌心潮濕微涼，指腹有層薄繭，是常年使用槍械的痕跡。
一行人登上印有"林州市公安局"字樣的警車。
車內彌漫著廉價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座椅套洗得發白，儀表盤上還貼著本月執勤表——乍看一切正常。
"許處，這是今早剛發生的案子。"小陳從前座遞來一疊照片，紙麵尚帶著打印機餘溫。
照片中，年輕女性仰臥在荒草叢中，脖頸處紫黑的勒痕觸目驚心，蒼白的麵容凝固著驚恐。
許昭陽眉頭緊鎖，快速翻看現場照片。
受害者手腕有掙紮留下的綁痕，指甲縫裡殘留著疑似凶手的皮膚組織，拋屍地點選在偏僻的城郊河堤——典型的連環殺手作案特征。
"直接去現場。"他將照片遞給後排的江淮，聲音不容置疑。
小陳轉過頭，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各位長途奔波，不先去局裡休整.….."
"不必。"江淮接過話頭，"車上已經休息夠了。"他的目光掃過小陳瞬間繃緊的下頜線。
"好。"小陳朝駕駛座使了個眼色，"小蔣，去案發現場。"
引擎轟鳴中，警車拐上岔路。許昭陽望向窗外，路牌顯示正在駛離主城區。
後視鏡裡，另一輛警車也緊跟在後麵。
約莫二十分鐘後，警車駛入一片荒涼的河灘地。
車輪碾過碎石，發出咯吱的聲響。眾人下車時，一陣裹挾著河水腥氣的冷風迎麵撲來。
現場已經被黃色警戒線圍起，兩名當地民警正無聊地踱著步子。
看見他們到來，年輕些的警察明顯鬆了口氣，快步迎上來。
"報案的是個拾荒老人，"小陳指著河堤下的一處窪地，"清晨五點左右發現的屍體。"
他翻開記事本，"法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淩晨兩點之間。"
許昭陽蹲下身，戴著手套的指尖撥開枯草。
泥地上還留著屍體輪廓的白線，旁邊的證物標記牌顯示這裡曾發現一枚紐扣。
他眯起眼，注意到幾處不自然的壓痕——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某些痕跡。
"周邊都搜過了？"許昭陽站起身，拍掉膝蓋上的泥土。
"方圓五百米都排查了，"小陳攤開手，"除了幾個空酒瓶和煙頭，沒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黃昊湊過來，鼻尖幾乎貼到小陳的記事本："這附近沒監控？"
"最近的攝像頭在三百米外的路口，"小陳無奈地搖頭，"可惜早就壞了。"
他指了指遠處模糊的燈杆，"再往南一公裡有個加油站，監控或許拍到些什麼，已經派人去調了。"
"對了，我是黃昊！"他突然咧嘴一笑，熱情地握住小陳的手，"這是我們許處，江醫生，周言…..."
挨個介紹時，小陳一一回應。
鄧小倫仔細端詳著照片中女屍的特寫："屍體現在在哪？"
他的指尖在照片邊緣輕點，法醫的職業敏感，
讓他注意到死者耳後有不自然的淤青——這種傷痕通常出現在被人從後方勒斃的情況下。
"已經送回市局法醫室了。"小陳的視線在鄧小倫的白大褂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
"知道省廳專家要來，我們法醫特意等著各位一起解剖。"
"我們抓緊時間去法醫室吧。"許昭陽轉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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