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的手指懸在地圖上微微發顫:"頭兒,這新站點...會不會就是下一個..."
話沒說完,辦公室的日光燈突然閃爍了兩下,在眾人臉上投下不安的陰影。
"可能性很高。"許昭陽的聲音沉得像塊鉛。
他抓起紅筆,在新站點位置畫了個刺目的紅圈,筆尖幾乎戳破圖紙,
"根據前四起案件的間隔規律,凶手很可能會在明晚首班車運行時動手。"
江淮突然站起身,鏡片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線:"我查過氣象預報,明晚又是暴雨。"
他調出手機上的星象圖,北鬥七星的位置正好與地圖標記完全重合。
辦公室陷入死寂,隻有掛鐘的秒針在哢嗒作響。
許昭陽突然拍案而起:"所有人聽好——"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疲憊的臉,
"今晚必須養精蓄銳。明天早上八點,我要看到完整的布控方案。"
眾人默默點頭,收拾文件的窸窣聲裡夾雜著壓抑的咳嗽。
黃昊臨走前又回頭看了眼地圖,那三個未標記的星位像三張血盆大口,正對著城市最黑暗的角落。
走廊的感應燈隨著腳步聲次第熄滅,最後隻剩許昭陽辦公室的台燈還亮著,在雨夜的玻璃窗上投下一個執著的剪影。
江淮輕輕按住許昭陽緊繃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肌肉的僵硬:"昭陽,至少現在我們找到突破口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小刀劃開凝重的空氣。
許昭陽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案卷邊緣,那裡已經被翻得起毛:"每拖一天,就可能多一個受害者..."
他的目光落在牆上三年前那起懸案的照片上,喉結滾動了一下,"而且那邊的線索..."
"看看這個。"江淮遞過平板,屏幕冷光映亮兩人疲憊的臉。
郵件附件裡是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角落裡有個打著黑傘的人影。
許昭陽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微微發顫,但並沒有說什麼。
"三年前的案子牽扯太廣,"江淮關上平板,輕輕按住搭檔發抖的手,
"但眼下這個凶手..."他望向窗外暴雨如注的夜色,"我們不能再讓他得逞了。"
許昭陽沉默地關上台燈,兩人的影子被走廊頂燈拉得老長,最終在電梯口交疊在一起。
雨點拍打著玻璃幕牆,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
電梯下行時,江淮忽然開口:"明早我約了天文台的老同學,他或許能幫我們。"
許昭陽望著電梯數字不斷跳動的紅光,輕輕"嗯"了一聲。
晨光透過紗簾在房間裡暈開一片柔和的暖色。
江淮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往隔壁床看去——被褥整齊地鋪著,連枕頭凹陷的痕跡都沒有,仿佛沒人睡過。
他猛地坐起身,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適時亮起。
正要解鎖時,房門"哢嗒"一聲輕響。
許昭陽拎著豆漿油條走進來,運動服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精瘦的腰線上。
細碎的水珠順著他的鬢角滑落,在晨光裡折射出細碎的金芒。
"醒了?"許昭陽把早餐放在小茶幾上,塑料袋上還凝著水汽,"巷口那家老字號,趁熱吃。"
他彎腰時,江淮聞到了熟悉的鬆木沐浴露味道混著晨跑後的熱氣。
浴室水聲響起,江淮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桌上還放著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正緩緩滑落,在木質桌麵上洇出一個小小的圓。
這是他慣常喝的牌子,要拐過兩條街才能買到。
玻璃門上映出許昭陽模糊的身影,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
江淮摩挲著咖啡杯上貼著的便簽,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他的許隊長現在非常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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