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意外墜樓身亡”的官方通告,眉頭緊緊鎖起。
昭陽肯定在現場。以他的性格,看到那種明顯有疑點的現場,絕不可能輕易接受“意外”的說法,一定會介入調查。
可這官方通告未免出得太快、太乾脆了!從出事到現在才幾個小時?
就已經排除了他殺可能,直接定性意外?
這效率高得反常,更像是……急於蓋棺定論,平息事態。
一種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預感攫住了江淮。這種“捂蓋子”的操作手法,背後通常意味著強大的勢力乾預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昭陽那個倔脾氣……會不會又不管不顧地往上衝,捅了什麼簍子?甚至……遇到了危險?
一股強烈的擔憂和衝動湧上心頭,他幾乎下意識地就想拿起電話打給許昭陽,哪怕隻是聽聽他的聲音,確認他沒事。
然而,手指摸到口袋,才猛地想起——那張存著所有親友號碼的電話卡,
已經被他掰斷衝進機場的下水道了。他現在用的,是一張無法追蹤的匿名卡。
如果登錄微信或者其他需要實名認證的社交軟件去聯係……
以他現在可能被重點“關注”的狀態,幾乎立刻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和意圖。
不行……不能聯係。
江淮用力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壓下那股幾乎要破胸而出的焦慮和聯係欲望。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幫助他維持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手機,不再試圖聯係,而是轉而瘋狂地刷新著本地的新聞網站、
社交媒體和論壇,搜尋著任何關於陳麗麗案的最新消息、現場照片或者網友的爆料。
他需要從這些公開的信息碎片中,拚湊出事情的真相,並間接地確認許昭陽的安危。
每一次刷新,都帶著焦灼的期待和隱隱的不安。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許昭陽的心猛地一沉,剛才還在分析案情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徹底打斷。
“小倫?”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他早就回去了,說是去查一些線索……”
他下意識地隱瞞了鄧小倫去接觸內部人員尋找李哲案原始檔案的高風險計劃,隻是含糊其辭。
電話那頭的萬嘉佳聲音明顯帶著焦急和哭腔:“可是……可是他的電話打不通了!
一個多小時前他還給我發了信息,說要去查一個兩年前的溺水案,
去找他一個在檔案室的老同學幫忙看看……
我還讓他小心點……但這之後我再打電話,就沒人接了!剛才……剛才直接關機了!”
溺水案!老同學!檔案室!
許昭陽的瞳孔驟然收縮!鄧小倫果然是去冒險接觸內部渠道了!而且現在……失聯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許昭陽的頭頂,比早上看到陳麗麗屍體時更加刺骨!
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在調查一個高度敏感的案件時,突然失去聯係,手機從無人接聽到直接關機……
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很可能……是出事了!
甚至可能……已經打草驚蛇,引起了背後黑手的警覺和報複!
“嘉佳,你先彆慌!”許昭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儘可能保持平穩,
但語速不由自主地加快,“把你和小倫最後的通話內容、
他那個同學的姓名、單位,所有你知道的信息,立刻發給我!不要打電話,發加密信息!”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叮囑:“聽著,這件事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包括隊裡的其他人!等我消息!”
掛斷電話,許昭陽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
周言和黃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緊張地看向他。
“許處,怎麼了?倫哥出事了?”黃昊急聲問道。
許昭陽沒有立刻回答,他快速走到電腦前,等待著萬嘉佳的信息,手指無意識地用力敲擊著桌麵。
鄧小倫的失聯,像一記重錘,狠狠砸碎了他之前還抱有的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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