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澤立馬驚慌抬頭,眼前一幕驟然嚇軟了他通身的每一個器官!
——陶心蕊正以頭朝下腳朝上的“倒栽蔥”狀倒掛在護欄外。
僅僅被一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繩索綁住了腿,又因另一端被江肆月纏在了護欄架上,才不至於當場摔爆腦袋。
“想上來可以,”江肆月優哉遊哉地給欄杆上的麻繩打了個結,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宣布規則,“但你上來,她就得下去。”
“今天這場遊戲,我隻打算放過一個人。”
“你們想好誰活了嗎?”
空氣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徐昱澤始終保持著要上不上的姿勢卡在平台邊,神情複雜又難以置信地望向江肆月。
就在這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陶心蕊已經被“倒立”姿勢折磨得麵色漲紅,眼淚就跟噴泉似的不斷往外湧。
“薑思也!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她悚然痛哭道,“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行嗎?!對不起!對不起!!”
“不管你是人是鬼!追魂索命都彆找我啊!!不是我想害你的!不是我要害你啊!!”
江肆月卻置若罔聞,又揚聲問了一遍:“想好了嗎?誰活?”
與“生”隻有一步之遙的徐昱澤似乎下定了決心,當即咬緊牙關,拚命向上爬。
“!!!”陶心蕊餘光瞄見左側身影在動,刹那間目眥欲裂地大吼,“徐昱澤!!!你這個王八蛋!!!我!!!”
可徐昱澤充耳不聞她的唾罵,對“活著”的強烈渴望已經吞沒了他所有的感官。
陶心蕊撕心裂肺地哭嚎回蕩在這座幽暗的廠房。
徐昱澤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卻絲毫不敢停下攀爬動作,生怕江肆月忽然心情不好,說反悔就反悔了。
直到雙膝跪上平台,他才終於如釋重負地仰麵癱倒在地,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
但徹底放鬆下來的代價,就是他的左手又恢複了方才鑽心刺骨般的痛,痛得近乎整隻左臂都沒了力氣。
然而令陶心蕊和徐昱澤都意想不到的是——
“哢嚓”一聲,江肆月懶懶地給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淺金色手槍上了膛。
在陶心蕊看不見的地方,她將槍口對準徐昱澤,笑吟吟道:“起來,給你一個親手‘了結’她的機會。”
“!!?!”徐昱澤頃刻間臉色煞白,渾身熱汗與冷汗交織,沒一會兒就濕透了上衣。
“倒掛金鉤”本就容易缺氧,吱哇亂叫半天的陶心蕊這會兒也逐漸耗光了力氣,隻能小聲嗚咽:“小…小也……不要啊!”
“我…我告訴你…我告訴你真正想害你的人是誰!”
“從一開始,真正想害你的人都是‘藍狐’首席!是他找到我!是他讓我來殺你的!”
“我從頭到尾都是被逼的啊!”
“是嗎?”江肆月接下她的話,卻依舊居高臨下地俯視徐昱澤,“所以你的意思是,從始至終都是‘藍狐’首席派你來殺的‘我’?”
“但由於你‘辦事不力’,導致第一次在奶茶裡下藥沒能成功,因此才有了後麵赤洪幫、宴會殺手……”
“以及昨天對我跑車製動係統做手腳的事?”
遭遇了徐昱澤的背叛,陶心蕊索性也開始破罐子破摔,趕忙與他撇清關係,焦急辯解:“赤洪…赤洪幫的人是徐昱澤單獨找來的!和我沒關係!”
“他才是早就對你懷恨在心,鐵了心要殺你的人!”
“小也,你快…快讓我上去!我可以替你親手殺了他!”
“什麼?!”徐昱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陶心蕊!你!?!”
他頂著槍口,猛地撲到護欄邊,用右手摳住了那個打在欄杆上鬆鬆垮垮的結:“明明是你要殺她!一直以來都是你和那個男人要害她!”
“赤洪幫的人是你求我找來的!對小也跑車動手腳的人也是你從地虛網上雇來的!!你還想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枉我那麼喜歡你,所以次次都替你隱瞞!沒曾想大難臨頭你居然還要倒打一耙!?想汙蔑我換你自己活??!”
“陶心蕊,你做夢!!”
他左手已經廢了,隻能用一隻右手顫顫巍巍地解著繩結。
可因為緊張,哪怕繩結被他解了好幾次,也照樣紋絲未動。
而這時的陶心蕊也敏感覺察到了他在乾什麼,登時激動地掙紮嘶吼起來:“徐昱澤!你敢!!你給我住手!!”
“啊啊啊啊!徐昱澤你不得好死!!你敢殺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詛咒完這個,她又無縫銜接地轉求向江肆月:“小也…小也你相信我!隻有他想害你!隻有他想殺你啊!!”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快拉我上去!快點拉我上去!!”
但江肆月僅是神態自若地觀賞著他們之間的“狗咬狗”,沒有說話。
她不說話,徐昱澤隻以為她默認了放過自己,急忙牙、手並用地拉扯繩結。
被死亡的恐懼感籠罩的陶心蕊也仍在瘋狂地求饒和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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