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田產不足五十畝的,照舊不加稅。”
“但凡超過五十畝的,一律十稅一,重稅!”
“……”
正德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而滿朝文武,臉都綠了!
十稅一?這不是逼著地主造反嗎?
誰家大戶不是上千畝地?誰不是養著成百上千的家丁佃戶?這命令一出,地方上怕是要炸鍋!
劉希賢、謝於喬、王鏊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齊齊搖頭——太高了,壓不住,收不上來,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亂!
“陛下!”高鴻誌沒停,接著說,“光加重田稅,確實容易激起民變。”
“所以,臣的意思是——田賦得往上提,商稅,反倒要往下放!”
“拿商路的鬆,換田頭的緊;用商人的銀子,補莊稼人的虧!”高鴻誌頓了頓,看著正德皇帝明武宗,一臉正色地接著說道:“咱們可以把眼下大明朝的商稅再往下壓一壓。”
“不僅如此,還得推一把,讓那些手握田產的地主和鄉紳們動起來,彆光盯著地裡刨食,得把心思往買賣上挪,把咱們大明的買賣做活了!”
“加重農稅?減輕商稅?”
這話一出,內閣首輔劉希賢、兵部尚書謝於喬、刑部尚書王鏊等人全都皺起眉頭琢磨起來。
他們心裡清楚,這些地主鄉紳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人一上了年紀,想法就固,祖祖輩輩靠田吃飯,哪那麼容易說轉就轉?
雖說不少人家也開著鋪子、養著商隊,做點小買賣,可那都是副業。
真金白銀的根基,還是在那一畝畝地裡。
賺了錢,第一件事不是投生意,而是買地——買地才是硬道理。
因為在他們眼裡,鋪子會倒,生意會垮,可田地不會。
田能傳子孫,能頂百代,是真真正正的“鐵飯碗”。
“高卿,接著說。”
正德皇帝眉頭微挑,目光沉穩地看著高鴻誌。
“啟稟陛下,臣有個主意——凡是願意把地賣給朝廷的,咱們照市價收,一分不少。”
“而且,誰賣地,誰就在商稅上得實惠。”
“比如,打九九折、九八折,賣得多的,給到九七、九六都行。”
“但最低不能低於九折。”
“打折的幅度,就看他賣了多少地——賣得越多,扣得越多!”
高鴻誌頓了頓,繼續道:“另外,要是這些人賣了地之後,還願意提前交一部分商稅,咱們再給一層優惠。”
“再打一次折!折上加折!”
“這也是獎賞他們為朝廷出力、主動讓地的誠意。”
“這麼一來,肯定能撬動一批人動心。”
“高明!”
這話一落,滿朝文武全都眼前一亮。
劉希賢、謝於喬、王鏊、戶部左侍郎王守仁、禮部左侍郎李循環,一個個都坐直了身子。
這招太狠了。
一邊是重稅壓頭,不鬆手就得出血;另一邊是給足台階,還能拿折扣、拿實惠。
等於是在說:你不交地也行,那就乖乖多交稅;你願意放手,朝廷不光不虧你,還讓你往後做買賣更劃算。
這下子,那些地主鄉紳就算有脾氣,也不敢亂嚷嚷了。
更何況,這世道不是誰嗓門大誰說了算。
你要是真敢鬨事,錦衣衛的刀、東廠西廠的人,轉頭就能敲開你家大門。
“妙!實在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