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他婆娘、親爹、祖宗八代——”
“殺全家,滅九族!”
眾人一聽,腿肚子一軟,噗通噗通全跪地上了,連聲喊“是是是”。
老朱這人啊,糖衣炮彈用得賊溜——誇完就抽,抽完再塞棗,早把這套玩成了祖傳手藝。
等工匠們吭哧吭哧掃完滿地碎零件、油汙和木屑,朱元璋才轉過身,臉上的冷硬像春冰見了太陽,唰地化開。
“棣兒,橚兒,這次乾得漂亮!”他咧嘴一笑,那笑容真摯得差點晃花人眼,“說吧,要啥?爹都給你們摘星星!”
朱棣喉嚨一哽,眼眶當場就濕了。
自從老朱從明末那鬼地方回來,看他就跟防賊似的,眼神裡全是懷疑。今天這第一聲誇,像是壓了幾年的石頭終於掀開了。
“爹,蒸汽機我就是瞎出個主意,真把活乾出來的,是四哥。”朱橚趕緊把功勞推過去。
在朱家一窩兒子裡麵,朱橚一直老實巴交,不敢跟老二老三那倆火爆脾氣掰手腕,更跟朱楠那悶葫蘆說不上話。唯獨和朱棣,年紀相近,都是個愛搗鼓玩意兒的主兒,從小一塊偷吃禦膳房的點心,一塊翻牆溜出宮逛市集。那感情,早不是兄弟,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靖難那檔子事,朱棣當時拍胸脯說“咱把江山分你一半”,朱橚心裡門兒清——天下哪有兄弟平分皇位的?他沒當真,也沒生氣,轉身一頭紮進醫書堆裡,研究草藥去了。
現在看到四哥被冷落,他巴不得逮著機會替他說句好話。
老朱哪聽不出這弦外之音?
他當初剛回來時,夜裡都夢見朱棣提刀殺進奉天殿。可這幾天瞅著兒子天天泡在油汙裡,臉都熏黑了,手都磨出繭了……突然就明白了:哪是想造反?分明是被逼急了,沒路走。
“老四……”老朱長歎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朱棣的肩頭,那手掌沉得像壓著一座山,“咱跟你去你屋裡,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朱棣一聽,眼淚唰就掉了下來,慌忙用手背亂擦,領著老朱拐進自己那間堆滿零件、滿地油漬的寢宮。
宮女太監早被他攆得沒影了——怕多看一眼,就得掉腦袋。
老朱環顧一圈,心裡默默加了十分印象分。
“爹,喝茶。”朱棣雙手捧上一杯熱騰騰的茶,低著頭,不敢抬頭。
老朱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直視著兒子:“棣兒,爹今天豁出去了,跟你說句實在話——”
“當年咱和先生去了明末,翻史書一看,你——造反了!轟!”
朱棣耳朵裡嗡的一聲,像被人拿鐵錘敲了腦門。
【真的……真反了?】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以前隻敢偷偷猜,現在親爹親口說出來,那感覺,跟聽見自己被判了死刑一樣。
“父皇,我……”
“彆說了。”老朱擺擺手,“今天咱提這茬,不是要收拾你。”
朱棣猛吸一口氣,心跳才慢下來,小心翼翼問:“那……我當皇帝那會兒,還行嗎?”
老朱臉一僵。
——我那本《洪武大典》,可全是抄你的!
“不咋地。”他撇嘴,“不算昏君,但也沒啥牛的。你當皇帝那二十年,跟老黃曆似的,翻來覆去就那幾頁。”
朱棣“哦”了一聲,明顯不信。
——你要是真這麼覺得,我能活到退位?
“少在那兒瞎琢磨!”老朱心虛地轉話題,“爹知道你小子有想法,彆急著強嘴。”
“你有本事,咱不攔你,但彆把勁兒使在自家人身上。兄弟相殘的事兒,咱這輩子看夠了。”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現在蒸汽機模樣有了。以後,咱要把整個大明的能人、銅鐵、匠戶全砸進去,給你搭個台子。”
朱棣的心跳,猛地一停,又狂跳起來——他知道,風暴要來了。
“你大哥是太子,天天批奏折忙得腳不沾地,他對這玩意兒沒悟性。”
“老五聰明是聰明,可他在修《永樂大典》。”
“所以,這事兒,交給你。”
朱棣臉“騰”地紅了,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全。
蒸汽機……那是撬動天地的東西!
讓他來管?等於把大明未來的命脈,親手交到他手裡!
喜歡大明最強錦衣衛,一曲天外飛劍來請大家收藏:()大明最強錦衣衛,一曲天外飛劍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