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索諾夫請求支援?”
當薩姆索諾夫的第二集團軍被困在德軍的包圍網中,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儘管第二集團軍的信使傳令兵千辛萬苦趕到貢賓嫩,緊急彙報情況,倫寧坎普依舊鎮定自若地撫摸著胡須。
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緊迫感,令傳令兵一時語塞,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帶著迫切的語氣繼續說道:
“是的!如果不立刻派遣援軍,第二集團軍就會全軍覆沒!”
“哈哈哈!全軍覆沒?薩姆索諾夫未免太過緊張了吧?”
“什麼?”
傳令兵愣住了,滿臉錯愕地望著倫寧坎普,仿佛在質問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己剛剛千辛萬苦所作的彙報,他到底是聽進去了,還是從耳邊飄過去了?
然而,不論傳令兵的反應如何,倫寧坎普依然神色自若地端起加了果醬的紅茶,悠然飲了一口。
“八成是被德軍的反擊攻勢嚇到了吧。再說,德軍也不可能在南方投入那麼多兵力。”
此時,倫寧坎普的第一集團軍正進攻東普魯士的核心城市——柯尼斯堡。
雖然德軍第八集團軍在一係列戰鬥中成功擊退俄軍的進攻,但他們的兵力本就捉襟見肘,不得不進行調整。
在倫寧坎普看來,德軍為了保衛柯尼斯堡,必然無法投入大量兵力對南方的第二集團軍發動攻勢。
“事實上,德軍已經在柯尼斯堡方向部署了相當數量的部隊,試圖阻止我們第一集團軍的推進。所以,要麼是薩姆索諾夫錯誤判斷了敵軍兵力,要麼就是你的報告太過誇大。”
但真正錯誤判斷敵軍兵力的,正是倫寧坎普自己。
他以為德軍為了阻擋自己,已經在柯尼斯堡附近布下重兵,但實際上,那裡不過是德軍第一騎兵師設下的誘餌罷了,目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那包圍第二集團軍的德軍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傳令兵親眼見證了德軍的包圍圈,並且拚死突破重圍,才得以趕來北方送信。在他看來,倫寧坎普的態度簡直荒謬至極。
“將軍閣下,我的報告絕無半點誇張!第二集團軍的處境確實危在旦夕,爭分奪秒!”
“如果薩姆索諾夫真的陷入了危機,北西方麵軍司令部早就下令支援了。”
而目前,日林斯基司令官下達給倫寧坎普的最後一道命令,僅僅是堅守貢賓嫩,並繼續進攻柯尼斯堡。
當然,這也是一個錯誤的判斷。
眼下,日林斯基和北西方麵軍司令部不僅因德軍的乾擾和俄軍落後的通訊狀況,未能掌握前線的實際戰況,甚至連薩姆索諾夫的第二集團軍確切位置都不清楚。
“況且,如果我不經司令部的批準就派出援軍,萬一因此丟掉好不容易奪下的貢賓嫩,又該如何是好?”
“將、將軍!”
“告訴薩姆索諾夫,先向司令部發送一份‘準確’的報告。這是我唯一能給出的答複。”
說罷,倫寧坎普轉身離去,顯然不打算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傳令兵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暗。
更糟糕的是,北西方麵軍司令部遠在白俄羅斯的明斯克,距離這裡比第一集團軍更遠。就算他立刻快馬加鞭趕去彙報,等他抵達時,一切恐怕都已經太遲了。
“啊,真想就這麼脫逃算了”
但一想到仍在戰場上拚死等待援軍的戰友們,他終究還是無法拋棄他們不管。
深深歎了口氣後,傳令兵再次催馬,朝北西方麵軍司令部疾馳而去。
隻希望,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之前,他還能趕得上
“現在就要結束了嗎。”
然而,與信使帶來的風聲不同,薩姆索諾夫和俄國第二集團軍早已瀕臨崩潰。
倫寧坎普那家夥毫無音訊,而日林斯基司令官的聯絡也遲遲未能接通。
與此同時,德軍如同嗜血的吸血鬼一般,一副不將他們全部殺光誓不罷休的姿態,攻勢絲毫沒有停歇,持續向俄軍施壓。
“司令官,您必須馬上撤離。”
沉悶的氣氛中,一名參謀焦急地勸說道,仿佛被俘的下場遠比逃跑更加不堪。
但薩姆索諾夫的反應冷淡至極。
“嗬,撤離?負責開辟退路的亞曆山大·布拉戈維申斯基(Блaгoвeщehcknn,АлekcahдpАлekcahдpoвnч)的第六軍團已經被馬肯森的騎兵部隊擊潰,我們還能逃往何處?”
正如他所言,駐紮在第二集團軍後方的俄軍第六軍團原本派遣了奇襲部隊,企圖撕開包圍圈,為友軍開辟撤退通道。然而,正在附近率領第十七軍團發動攻勢的馬肯森立刻察覺到了這一點,迅速派遣麾下騎兵將退路徹底封死。
由於形勢萬分緊迫,德軍並未等待威廉皇儲或實際指揮第八集團軍的魯登道夫的命令,而是憑借“任務型指揮體係”的靈活性,果斷做出決策。事實證明,他們的判斷無比精準,這點從俄軍眾人愁眉緊鎖的神色便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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