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英國軍隊是依靠在比利時不斷增加的傷亡名單,以血肉之軀來迎接戰爭進入現代戰爭的新紀元,那麼法國軍隊則在馬恩河畔與德軍對峙,堆積起屍體的山巒。
嘀——!!
“衝鋒!衝鋒!”
“彆猶豫!以‘衝鋒精神’為信念,這次一定要把入侵祖國的波休佬趕出去!”
在那熟悉得令人作嘔的哨聲下,法國士兵們再一次向德軍的戰壕發起衝鋒。
“敵軍接近中!”
“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轟!轟隆!
然而,他們再次在德軍的機槍火力下瞬間倒下。
這是預料之中的結局,而隨著時間推移,這一幕還將無數次地重演。
當然,法國軍方高層也清楚,這樣不斷衝擊敵方戰壕,隻會換來無數屍體。
畢竟他們早已察覺到塹壕防禦的強大威力,並迅速接受了塹壕戰的作戰理念。
但問題是,曆史上為什麼塹壕戰會成為整個戰爭期間最臭名昭著的戰術呢?
因為即便明知會造成巨大犧牲,他們也無法停止攻勢。
法國將領,尤其是總司令約瑟夫·霞飛,迫切希望儘快收複被德軍占領的領土。而如果他們就此按兵不動,隻會眼睜睜看著德軍不斷壯大,最終對同盟國構成更大威脅。
更糟糕的是,他們暫時還沒有其他方法能突破德軍戰壕,除了用血肉之軀硬碰硬。
即便是對於熱衷戰爭的歐洲人來說,全麵的現代戰爭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新奇、陌生的事物,如今他們才剛剛體驗到現代戰爭的殘酷。
大規模的重炮轟炸或許是唯一的希望,但炮兵數量遠遠不足,即便進行炮擊,也因戰術不成熟,屢屢出現失誤,導致戰果寥寥。
更何況,德軍憑借更先進的裝備和戰術,擺出一副“想攻就攻”的架勢,逼迫法國軍隊陷入消耗戰的泥潭。
最終,缺乏有效戰術的法國軍隊隻能用士兵的生命去填補戰場上的不足,換來的隻是無數堆積如山的屍體。
更諷刺的是,與早早換上卡其色軍服的英國軍隊以及穿著灰綠色軍服的德軍不同,法國士兵依舊身著鮮豔的藍色上衣和紅色長褲。
這使得他們成了敵人槍口下的活靶子,以至於士兵們不得不用泥土弄臟自己的軍服,以減少暴露目標的風險。
“拜托,快換掉這身軍服吧!”
“可這是自帝國時代以來,法國大軍的傳統......”
“等戰敗了再談傳統嗎?!”
當然,法國軍方除了少數仍然固守19世紀思維的保守派將領外,大多數人都深刻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並在戰前就已提出更換軍服的建議。
但世界大戰的爆發過於突然,更換軍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更何況,法國軍方麵臨的問題遠不止軍服一項——從如何奪回被協約國掌控的海域,到開發新武器以應對衝鋒槍火力,各種棘手的問題堆積如山。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想辦法扭轉局勢!”
法國需要時間。
而為了爭取時間,他們必須設法打破當前的僵局。
否則,不出多久,偉大的法蘭西將迎來滅亡的命運。
......
“都坐下吧。”
或許是因為戰況不利,約瑟夫·霞飛的聲音聽上去比邊境戰時蒼老了十歲。而在場的將領與參謀們,臉上的表情同樣沉重,他們紛紛就座。
“當前的戰況,不用我多說,你們都清楚。”
“......”
“我們正在這場戰爭中敗北。若是照此下去的話。”
霞飛低沉的話音落下,所有法國人,無論軍階高低,都忍不住發出壓抑的歎息。
事實就是如此,法國的局勢絕對稱不上樂觀。
“甘末林,東線戰況如何?”
“情況不妙。塞爾維亞潰敗後,協約國的巴爾乾戰線部隊正向東線轉移。此外,情報顯示,德軍正在東普魯士集結兵力,規模至少達四個野戰軍。”
因國境戰役的戰功而晉升為上校的莫裡斯·甘末林回答道。
“恐怕不久之後,德意誌帝國將在東線發動全麵攻勢。”
而俄軍極有可能擋不住這次進攻。
戰爭爆發前,甘末林曾與福煦等人一起前往俄國考察,親眼見識了俄軍的作戰水平和實際狀況。
更何況,俄羅斯帝國本就是一個隨時可能從內部崩潰的國家。
自詡對革命最有研究的法國早就提醒沙皇與俄國政府,建議他們至少進行些許改革,否則國家遲早會毀滅。可我們的“尼基”一如既往地左耳進右耳出。
“好不容易才勸住沙皇放棄遷都莫斯科,如今若是俄軍再次慘敗,那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東線崩潰得越快,我們法軍的壓力就越大。”
一旦俄國徹底崩潰,如今勉強支撐的法國也將立刻迎來終結。
比利時戰線上的局勢同樣令人憂慮,英國不僅投入了加拿大軍與印度軍,還派遣了大量自治領軍和殖民地部隊,使其軍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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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在馬恩河,我們連像樣的攻勢都無法發動,僅僅是嘗試推進一公裡,就已有上萬士兵戰死。”
“不過,幸好有貝當將軍守住了凡爾登防線。”
由於德意誌帝國使用了“未來之人”的作弊手段,使得法軍未能像曆史上那樣大幅度改善傷亡交換比,但作為法國最傑出的名將之一,新銳的貝當依然頑強地抵擋住了德軍的攻勢。
“可僅僅守住防線是不夠的!”
進攻性極強的霞飛顯然對貝當專注於防禦、不主動進攻的戰術頗為不滿,他皺著眉,提高了音量。
“我們需要一次逆轉!能徹底改變當前僵局的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