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一直在監視斯巴達克斯同盟?”
“是、是的。”
“而且你還知道他們計劃進行暗殺?”
“是的,大人!我已經向上級彙報了,但他們下達的命令隻是——旁觀。眼看事態不妙,我原本想強行行動,但也被阻止了!”
隨著那名叫做托馬斯的秘密警察神情緊張而委屈、聲音發顫地彙報完情報後,漢斯與副總理貝特曼·霍爾維格對視了一眼。
“百分百有問題。”
“嗯,我們可以借此逮捕亞戈。”
隻是,亞戈為何要做出這種事,漢斯仍毫無頭緒。
要是他對亞戈在原本的曆史裡乾了什麼、有怎樣的背景有所了解,那還另說。可亞戈這種人,在前世根本連“是誰?”的程度都達不到,隻是個小角色。
“你有沒有聽過警察廳長對我懷有私怨之類的傳聞?”
“這、這個嘛?可能不太喜歡您吧。畢竟他是那種典型的保守派人物......”
但就因為這種理由,也不足以讓他協助暗殺外交部長兼皇室駙馬吧。這可是足以讓他被送上斷頭台的滔天大罪。
而且容克和保守派政客對他有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啊,對了。前陣子內部有人在傳,說戰爭一結束,普魯士的秘密警察局就要被解散。我們這些底層也不過是換個崗位,所以沒放在心上,可警察廳長似乎就不同了。”
“什麼?”
聽到秘密警察的話,漢斯看向貝特曼·霍爾維格。
戰後對普魯士秘密警察的解體與重組的確是事實,這一點早就提過。
問題是,這本應是隻有他、威廉二世、貝特曼·霍爾維格,以及少數皇室與內閣高層才知道的機密。
絕不該在警察局內部成為流言,更不該被柏林警察廳長所知。
這就隻說明了一件事。
“副總理閣下,改革方案恐怕已經泄露出去了。”
“呼......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案子越查越深,越查越大啊。現在連老鼠都得抓出來了。”
“等一下,改革方案?那又是怎麼回事?”
聽見阿登納困惑的聲音,漢斯和貝特曼·霍爾維格相視一眼。
對了,他還不知道。
“你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也該慢慢了解些事了。而且我們活兒太多,也正打算再招點......嗯,人手。”
貝特曼·霍爾維格,這位柏林最著名的奴隸主,低聲喃喃著幾乎隻有漢斯能聽見的話,然後緩緩向阿登納講述起改革方案的始末。
嗬,看來霍爾維格的名單上又要多一個奴隸了。
當然,說這些的某人自己也不是什麼清白之人。
“哼哼......沒想到政府還在背後籌劃這種事。若是容克們知道了,隻怕早就氣得發瘋了吧。”
聽完一切的阿登納露出頗感興趣的神情說道。
確實,若改革方案落到了亞戈以及其背後那群人手中,那麼他們借助斯巴達克斯同盟向他下手的動機也就解釋得通了。
“若改革推行,容克們便再無恢複舊日權勢的可能。”
對他們來說,一聽到風聲,自然是得不惜一切代價阻止。
而此時,恰巧有一樁針對漢斯的紅色陰謀落入秘密警察的監視範圍,對於他們而言,這就是絕佳的機會。
隻要身為改革核心的他倒在刺客的子彈下,仍停留在計劃階段的改革就將在混亂中被擱置、不了了之。
“喂!亞戈最近有沒有跟誰接觸過?”
“很抱歉,這方麵我也不太清楚......”
聽貝特曼·霍爾維格問話,那名秘密警察臉色蒼白,搔了搔頭,語氣低落。
也是,就算是秘密警察,末端人員又怎麼可能知道警察廳長的私生活?
更何況,亞戈直到現在都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們也隻是通過內部線人勉強獲取到他的蛛絲馬跡。以亞戈的謹慎,更遑論公然與幕後勢力接觸了。
“副總理閣下,先把亞戈抓起來吧。”
“好。我明早天一亮就去請陛下下達逮捕令。”
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必須從他口中撬出情報。
在他們手中毫無確鑿證據的現在,亞戈是唯一能引出幕後黑手的線索。
“而一旦幕後真相大白......”
那時候,就該開始一場大掃除了。
一場清理帝國內部垃圾的大掃除。
......
1914年6月29日。
隱秘之夜過去,朝陽升起。
與此同時,柏林警察廳也迎來了新的一星期。
警察廳的人員像往常一樣忙著開啟新的一周,然而,他們的日常才剛開始不到五分鐘,便轟然破碎。
哢噠哢噠哢噠!
伴隨著整齊有力的腳步聲,是比平日多出一倍的內務部官員,甚至還帶著全副武裝的士兵,一股腦兒衝進了警察廳。
因內部調查問題一直對內務部心存芥蒂的柏林警察,麵對這些目光凜冽的軍人,竟被震懾得動也不敢動,隻能滿臉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場景。而那些內務部官員則直接踹開正在進行早會的會議室大門,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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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你們這是乾什麼?!”
“特勞戈特·馮·亞戈!奉皇帝陛下之命,以協助暗殺漢斯·馮·喬大臣之罪,予以逮捕!”
“什、什麼?!”
“帶走!”
“呃?!放開我!我說放手!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我為帝國立過功!我為帝國流過血!”
儘管他拚命掙紮,柏林警察廳長特勞戈特·馮·亞戈還是被士兵用強硬的手段拖出了會議室。
“那些人也一並逮捕。”
“是!”
“等、等一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和亞戈一起在會議室裡的幾位警察高官也同樣被戴上手銬,連帶著被一同帶走。
而這一消息還沒等到中午,就被四處出入警察廳找新聞的記者們傳遍了整個柏林。
“號外!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