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帝國議員的不安正在日益加劇。”
漢斯和阿登納抵達新宮時,正好看到出身社民黨的政治家、帝國議會reicgustaveiobe)用手帕擦拭著額頭的冷汗,一邊朝威廉二世諫言。
“如您所知,現在正是帝國政府比任何時候都需要穩固的時候。然而現實卻恰恰相反,政府不僅毫無穩固可言,反而像是任憑外風搖晃的蘆葦,議會中對當前局勢的不安和不信任也日益增加。”
“哼,不信任?我可不信帝國議員會信那些在市井中粗鄙不堪的謠言。”
“當然不會,陛下。包括我在內的大多數議員,都不認為帕彭那夥人散布的流言有可信之處。但問題在於民眾正在動搖,社會的不安也在迅速擴散。陛下,帝國議會彆無選擇,隻能建議您更換總理,或由阿登納總理主動引咎辭職。”
“辭職?我又做錯了什麼,洛貝議長你居然說出這種話!”
再也忍不下去的阿登納聽到洛貝議長的話,終於火冒三丈,漲紅了臉高聲喊了出來。
說實話,如果真要說錯,那就是他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做出了錯誤的決斷吧。
“當然,我是信任總理的。問題是,世人不這麼想。若是繼續由總理主持國務,隻會加劇混亂。在這如履薄冰的時刻,我們必須避免再生波瀾。因此,至少在局勢平穩前,請先行退下......”
“洛貝議長,現在若是阿登納總理辭職、更換內閣,將嚴重妨礙包括新起點計劃在內的整個大蕭條對策。”
本就因帕彭闖禍而一再推遲的新起點計劃,好不容易才臨近執行階段。
若在此時阿登納退位,不僅進度恐將再次滯後,甚至計劃本身都有被推翻的風險。
雖然這話由漢斯來說有些彆扭,但阿登納確實是個無可替代的人物。帕彭對漢斯發動的那種“第二個丘吉爾”的無稽誹謗,頂多也隻是嫉妒作祟。
可若阿登納真的因此下台,那因帕彭醜聞牽連甚深的其他人,也將深陷其中。
要是負責設計與執行新起點計劃的實務人員被一鍋端,這計劃遲早會出岔子。
“再說了,現在這德意誌帝國,還有誰能取代阿登納總理的位置?”
“這個嘛......”
聽到漢斯的反問,洛貝議長語塞了。
事實就是如此。當下的德國根本沒有人能勝任總理之職,尤其是在麵對大蕭條這種國難當頭的時期。
阿登納所屬的執政黨德國中央黨中,唯一還能勉強拿出來說事的,便是海因裡希·布呂寧heinrichbruning),可他屬於“胡佛派”。
如果是局勢安定的時期也許還行,但在亂世中,他是那種絕對不該登上領導位置的人物。
曆史上他不僅未能解決大蕭條,反而濫用非常權力,最終促成了希兒的上台。
而老牌反對黨社民黨同樣沒戲。
黨首穆勒身為勞動部長,與其他內閣成員站在一條線上;黨內新星庫爾特·舒馬赫雖有前途,但太年輕了比漢斯還小三歲);至於社民黨的另一位知名人物赫伯特·卡爾·弗拉姆,也就是未來的威利·勃蘭特iybrandt),現在也就比芙蕾德莉卡還大一歲而已。
伯恩施坦還健在,可年事已高,根本撐不起總理重任;而曾與阿登納爭奪總理之位、人民黨黨首施特雷澤曼則健康惡化,命懸一線。
也難怪曆史上那個原本隻有2.9支持率的無名小黨納粹,能在短短三年後奪取政權。
若是當時德國政壇人才濟濟,即便是希兒,也斷不可能輕易得手。
正如所見,這一時期的德國政壇正處在新舊更替青黃不接之際,可用之才極其匱乏。
“那、那個......不還有副總理閣下您嗎?”
“我?”
“是啊,連帕彭都沒法挑您刺,隻能胡扯些沒人信的謠言。如果您出任總理,又有誰能反對呢?”
聽到洛貝議長的提議,漢斯隻得露出一臉為難的神色,搖了搖頭。
他也曾對總理寶座動過心思。
可自從擔任過代理總理後,就徹底明白那是多麼虛妄的野心了。
本就事務繁重,再加上總理職責,這種負荷根本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現在頂多就是彆人還能使喚一下我。’
但要是自己使喚自己,那不就等於雙倍折磨自己嗎?
“陛下,就算是為了德意誌帝國,政府也必須維持下去。”
“沒錯,陛下。隻要挺過這次混亂,施行經濟刺激方案,我們很快就能擺脫蕭條,帝國也將重回正軌。所以這一次,請您相信我們。”
漢斯與洛貝的目光交錯,洛貝眼中透著難掩的惋惜,似乎真打算讓他頂替阿登納的位置。
而看到漢斯婉拒誘惑後長舒一口氣的阿登納,也迅速朝眉頭緊蹙的皇帝接連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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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洛貝議長,我無法接受議會的建議。”
經過一番不短的思考,威廉二世最終開口了,選擇維持現狀。
“陛下,可是......”
“現在是團結一致、共渡難關的時候。不能被這些子虛烏有的流言左右情緒。因此,還請議長安撫好議員們。我們不是該分裂站隊的時候。”
聽罷威廉二世之言,洛貝雖然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隻默默點頭。
隨著洛貝認輸,皇帝的視線落到了漢斯與阿登納身上。
“總理,必須儘快平息當前的混亂。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德意誌帝國。”
“謹記在心。”
“嗯。”
阿登納低頭向威廉二世致意,然後轉向漢斯,與其交換了一個銳利的眼神。
既然議會問題已經擺平,接下來就隻剩下一件事了。
“要收拾帕彭了,對吧?”
“當然。”
阿登納被罵無所謂。
但居然敢把他和那個“加裡波利敗犬”相提並論?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帕彭你這狗東西,死定了,”
等著吧。
我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煽動與捏造。
......
1929年12月1日。
drr會議室中彌漫著前所未有的沉重緊張感。
因為那個小醜帕彭竟敢撥弄沉睡中的漢斯·馮·喬的胡須,所以作為漢斯喉舌的drr也接到了全麵動員令。
“報道組,全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社長。弗朗茨·馮·帕彭、庫爾特·馮·施萊歇爾、卡爾·格德勒、恩斯特·羅姆......說實話,越是挖掘,越是發現還有更多東西藏在下麵。簡直像個洋蔥,層層剝不完。”
再加上之前就奉命調查帕彭一黨的rnd特工們提供的情報......這場遊戲等同於已經宣告結束。
說真的,這群垃圾到底是哪來的膽子敢把事情搞到這種地步,簡直令人懷疑他們的腦子。
“哼,真有那個智商,他們也不會一開始就惹出事端了吧。”
就在drr員工們幾乎像商量好似的,在心中默默嘀咕時,布雷多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