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讓人興奮啊——”
深夜,會議仍在繼續進行,梅納豪斯酒店卻突遭停電。而引發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法魯克一世,舔了舔嘴唇,仰望著酒店的高層。
他此刻正如同一隻黑豹般敏捷地攀爬著酒店外牆。這位年輕的國王為了這點身手,竟親自赦免了埃及最負盛名的盜賊,隻為從他那裡學來這等偷盜技巧。
理由,自然不言而喻,他是為了避開眾人的視線,潛入那等待在上層客房裡的芙蕾德莉卡身邊。
這件事若從常識上看,無疑是瘋狂至極的舉動。就連法魯克自己也明白,一旦事情敗露,不僅他本人,恐怕連整個埃及王室都會陷入醜聞的深淵。
但少年哪懂後果。
“隻要能得到那個女人......其他的,全都無所謂!”
年僅十六歲的法魯克一世,大腦早已被炙熱的欲念燒得失去了理智。
他自幼受英式教育,被送往歐洲留學,在那裡,他見識過太多所謂的“上流女子”:巴黎的交際花、羅馬的演員、乃至維也納的名妓。歐洲的紙醉金迷使這位埃及王儲早熟又空虛。而如今,那一切繁華都比不過芙蕾德莉卡的一眼。那是能讓血液逆流、理智潰散的絕色。
她年長他幾歲,這並不重要。她是德意誌皇帝的孫女、是同盟國實權者漢斯·馮·喬的女兒,這些都不重要。
此刻在法魯克眼中,世界上隻剩下一個目標,讓那位黑發碧眼的歐洲貴女,成為他夜裡的獵物。
當然,這個“獵物”的意願,並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不過,他也不是打算在酒店裡直接行事。畢竟,為了保護同盟國高層的會議,英軍與德軍的衛兵早已將整棟建築包圍得水泄不通。
於是他早有計劃,綁走芙蕾德莉卡,帶回自己的宮殿。
那根纏在他腰間的粗繩與隨身攜帶的麻袋,正是為此準備。
“嗬嗬嗬......今晚將是最完美的夜晚,小姐。對你,對我,都是如此。”
若芙蕾德莉卡此刻聽見這話,恐怕會立刻感到反胃。
而法魯克一世,這位埃及近代史上最年輕、也最荒唐的君主,此刻卻滿臉笑意,攀爬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終點,已近在眼前。
在多重意義上。
......
“怎麼突然停電了?”
夜已深,芙蕾德莉卡正伏案寫信,準備寄給遠方的弟妹們。突然,燈光驟滅,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神情一片驚愕。
這並不奇怪。無論是誰,當光明驟然消失、黑暗鋪天而來,總會有一瞬的不安。芙蕾德莉卡也不例外。
“小姐,您沒事吧?”
“嗯,我沒事。”
“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請您務必待在我身邊。”
那是父親派來保護她的貼身護衛,聲音低沉而鎮定。芙蕾德莉卡點了點頭,伸手去拿客房裡擺著的銀質燭台。
若是平時,她大概隻會笑著抱怨一次普通的停電。但遺憾的是,如今的世界,早已不是平時了。
她看不太清護衛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全身的緊繃與警覺。此刻酒店的停電,很可能是針對“開羅會議”的襲擊。
作為盟軍五巨頭,漢斯、丘吉爾、羅斯福、布羅茲、xxx,首次齊聚的舞台。會議地點的梅納豪斯酒店防衛森嚴,出現的任何可疑舉動,都可能被視為間諜活動或暗殺的前兆。
若真是軸心國派來的刺客,他們隨時可能動手;當然,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斯大林派來的暗殺者,目標是流亡海外的托洛茨基。
斯大林曾多次下令暗殺他,從墨西哥到西班牙,陰影無處不在。
無論哪種可能,都足以讓人心驚膽戰。畢竟此刻仍是戰爭年代,而戰爭的本質,就是混亂與不可預測。
隻是芙蕾德莉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下正爬上這家豪華酒店外牆的,不是什麼特務或間諜,而是埃及的國王,那個名叫法魯克的放蕩君主。
他穿著絲質睡衣,肥碩的身軀在牆麵上掙紮著,心中盤算的隻有一件事:如何悄悄潛入她的房間。
砰砰——!
“?!”
黑暗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重重地打破了壓抑的寂靜。
護衛立刻上前,手已摸上腰間的手槍。芙蕾德莉卡也握緊燭台,屏住了呼吸。
“小姐,您沒事吧!”
“......呼,開門吧。”
“是,小姐。”
門一開,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
“殿下,您嚇到我了!”
“啊,哈哈......”
來人正是奧托皇太子。
他原本隻打算照常來拜訪芙蕾德莉卡,誰知酒店突遭停電,心急如焚的他居然拔出了腰間的瓦爾特p37手槍即原史上的瓦爾特p38),一路衝進她的房間。
“真是的......”
若不是情況特殊,這場冒失的闖入幾乎可以稱作浪漫。但對護衛來說,卻隻能無奈地歎氣。
若剛才他再晚一步開口,護衛恐怕已經扣下扳機,把奧托皇太子當成刺客射殺。那可真要在開羅重演一場“薩拉熱窩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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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滿臉無語地望向皇太子,而芙蕾德莉卡也想責備幾句。
“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
他撓撓頭,笑得有點像隻笨拙的小狗。芙蕾德莉卡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若此情此景被遠在法蘭西戰線上奮戰的梅克倫堡什未林公爵克裡斯蒂安·路德維希看到,恐怕都要心碎流淚吧。
“可燈怎麼還不亮?”
“很快就會恢複的。沙漠的夜很冷,你先進屋吧,在電來之前,我來守著你。”
奧托皇太子的話,讓芙蕾德莉卡微微一笑,羞澀地點了點頭。雖然護衛也在,但被男人保護的感覺,總歸讓人心頭一暖。
“真想請你喝杯咖啡,可這黑暗裡什麼都看不見。有人帶火嗎?”
“我有。”
啪——
護衛從懷裡掏出打火機,輕輕一劃,橙色的火焰跳躍而起,微光照亮了房間的一隅。
“嗯?”
就在那一瞬,窗邊閃過一道黑影。
那是法魯克一世,埃及國王,肥胖、貪欲、奢靡,被英國人蔑稱為“沙漠的暴食者”。他正從窗外探身進來,臉上還帶著油光。
“呀啊啊啊!”
“哇啊啊?!”
芙蕾德莉卡的尖叫與法魯克的慘叫幾乎同時響起。
“小姐,退後!”
“等等,殿下——!”
砰!
槍聲在黑暗中炸開。
奧托皇太子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將窗邊那名“入侵者”射倒在地。
“呃啊!”
法魯克一世雙手捂著下身,重重倒下。鮮血順著地毯蔓延開來。
那一槍,擊中了他尊嚴所在之處。
在這座被戰爭與陰謀籠罩的城市裡,連國王都成了荒誕劇的笑料。
......
“schei?e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