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原本的軌跡裡,弗朗哥沒有正式加入軸心國,卻乾儘惡行;隻是因為反共理由才僥幸留了條命。
可在這裡,他已經沒那好運了。西班牙軍隊在英倫戰線乾下的種種暴行,早讓英國人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就算漢斯不出手,丘吉爾也會親自揪住弗朗哥的領子,把他拖上審判席。英國已經在葡萄牙大舉駐軍,新整編的法軍也在集結兵力。
聽說法軍的招募意外順利,倒不是因為大家愛國,而是法蘭西被打得太慘了,民不聊生,軍隊能給錢能給飯,人自然蜂擁而來。
至少對漢斯來說,隻要願意去西班牙賣命,理由是什麼都無所謂。
意大利為了減少賠款,還主動提出由梅塞擔任司令,派軍參與攻西行動。這樣一來,除非出什麼岔子,西班牙垮得隻會更快。
恐怕此刻,弗朗哥已經為即將到來的垮台寢食難安了吧。
“親愛的,你一個人偷笑成那樣能不能停一下?”
“抱歉,路易絲。我一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就忍不住啊。”
“不過看到你笑我也放心了。啊,說起來,聽說蘇聯那位有名的音樂家要來柏林?叫什麼來著,肖......肖......”
“肖斯塔科維奇。德米特裡·德米特裡耶維奇·肖斯塔科維奇ditriditriyevichshostakovich)。”
隻要稍懂音樂的人都知道的二十世紀巨匠。
原本他在列寧格勒,但與蘇聯當局關係緊張。就在真實曆史的1934年,他發表的歌劇《姆岑斯克縣的麥克白夫人adyactsensk)》惹惱了斯大林。他聽到一半憤怒離席,之後《真理報》連發威脅式批判,他身邊的人接連遭逮捕,壓力排山倒海。
為了活下去,他創作了暗示社會主義革命勝利的第五交響曲,才在1937年重新獲得高層認可。
而現在,時間尚未走到那一步,他仍被盯著。列寧格勒陷落後,他乾脆靠向盟軍。此行來柏林,就是為了更刺痛斯大林那根敏感神經。
“你這人,有時候真壞。”
“隻對威脅德意誌帝國和我們家的人壞。”
咚——
“總理閣下,可以進去嗎?”
“請進,有事?”
“來自亞洲的電報......”
秘書敲門走入,神色鄭重。
“剛剛,日本陸軍從緬甸方向,向印度發起進攻。”
“印度?”
“是的。情報稱他們直指英帕爾。”
漢斯閉上眼,竭力忍住笑意。
啊,牟田口廉也——大師,果然又是你。
連這條時間線,你也不肯放過嗎。
......
“意大利投降了,巴頓將軍。還有情報稱,大批英軍正通過葡萄牙調動。”
咕嚕、咕嚕、咕嚕——
“很快,這些盟軍就會攻打我們西班牙。這裡,連巴塞羅那也不會例外。”
adre......真該去跟聾子說話,還省心些。”
“我耳朵沒聾,亞桂。”
布滿酒氣的巴頓懶散地靠在巴塞羅那一間小酒館的角落裡,仿佛整場戰爭與他無關。
對麵,是奉弗朗哥之命負責防守巴塞羅那及整個加泰羅尼亞的胡安·亞桂·布蘭科juanyagueban)。這個名字在西班牙內戰史上臭名昭著,如同他的“屠夫”綽號一般。
巴頓半聽半不聽,直到臟話出口才挪動神經的樣子,讓亞桂不得不皺眉。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在浪費唾沫。
“總之!我得去重新檢查加泰羅尼亞防線,沒空陪你醉死。你就給我盯著點那些共和派和分離主義的雜種,看看他們會不會學法國抵抗組織搞叛亂。就算你酗酒成性,聽聽街頭閒話的本事總還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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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甩完,亞桂轉身離開,那背影寫滿了輕蔑。
實話說,讓巴頓去監視叛亂,完全是殺雞用牛刀。可他偏要這麼做。理由無需明言,為的就是羞辱這個昔日威震戰場、如今爛在酒裡的美國戰神。
若換成從前那個“鐵血巴頓”,此刻怕是已經拍桌怒吼:敢拿這種活兒來戲弄我?
“老板,再來一瓶。”
然而現在的巴頓,隻把羞辱當空氣。自厭與頹廢已經將他沉進了自毀的泥潭,亞桂那點侮辱,連浪花都激不起。
他根本沒聽見剛才那段話,或者說不願聽,隻是繼續要酒。
“給你,將軍。可還是小心些吧。亞桂那人可不好惹。”
店主把酒放下,小聲提醒。巴頓雖然酗酒,卻從不折辱巴塞羅那的平民,因此這位店主對他難免生出幾分惦念。
亞桂的綽號“屠夫carnicero)”不是白來的。他曾在西班牙內戰和隨後的鎮壓中殺害成千上萬共和派人士,尤其是對加泰羅尼亞和巴塞羅那的住民,更是鐵血殘酷。曆史記載中,巴達霍斯大屠殺便是他手筆,屍橫遍地,叫歐洲寒心。
“哈!不必擔心。雖然我是個爛人,但還不至於讓那隻外強中乾的肥豬欺負。”
“哈哈,說的也是。其實我才沒資格擔心彆人。”
“那就好,既然你懂,順便給我來點西班牙香腸。我越喝越餓了。”
“好,稍等。”
啪嗒一聲——
“?”
店主剛走,巴頓突然感到衣角一緊。他回頭,看見一個曾在附近見過幾次的小孩。
“瓦克羅將軍!瓦克羅將軍!”
巴頓眨了眨眼。
vaero——牛仔。那是他的外號,“牛仔將軍”。昔日馳騁戰場、目光如火的英雄標簽,如今卻成了刺在他心頭的針。
“......那已經不是我了。”
如今的巴頓恨不得將過去連根拔起,那些榮光、驕傲、騎兵精神,全成了自嘲與痛楚。牛仔將軍,曾是榮耀,如今卻像是嘲笑他墮落的陰影。
孩子沒聽懂,隻天真地把什麼東西遞向巴頓,一隻小小的牛仔玩偶。
“嗬......”
巴頓愣住了。剛想把玩偶甩掉,卻終究伸手接過來。對孩子發脾氣,他做不到。
“瓦克羅將軍!”
孩子見他接了,笑得像發現了寶藏。
巴頓看著孩子,又看著玩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笑意很淺,卻是他許久以來,第一次像個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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