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代紫庸王都是因此而死,無一例外。
紫庸君王皆短壽,而如今這位紫庸王,因當年那次重傷,隻怕更短命。
可偏偏太子殿下要將那人找回來,還要恢複他的皇子身份。
前些日子王上得知後怒氣攻心,便又提前發作了。
聽聞今日太子殿下回宮,王上幾乎耗儘所有精力保持了片刻清醒,就為了讓殷錄為他傳這一句話。
拓跋烈將白芷一路帶回來可沒避著人,且還特地交代下去見了白芷要稱呼其為九皇子。
因此這王城裡的人提前收到消息也正常。
但他們也都知道,紫庸王那殺令奈何不了拓跋烈,他們這位太子殿下雖還隻是個太子頭銜,但如今紫庸一切國事都是由他掌管,他與紫庸王不過是差了一個頭銜而已。
拓跋烈勾著唇冷笑了一聲,“他病成那樣,倒是依舊耳聰目明。”
殷錄公公垂著首,他知道這句話接不得,反正話已帶到,至於他這位太子殿下聽不聽,就不是他這個太監能管的著的了。
遂又轉移了話題,隻是說話時聲音明顯有些顫栗,“殿下,王上近日腦子不大清醒,他說,他說若是您執意要將那位帶回宮,您想要的東西,他便不會給您。”
那不是緊張,不是冷,而是因為恐懼而顫栗。
果然,拓跋烈聽到之後雙眼微眯,眸中聚起寒意。
車內傳出輕微的敲擊聲,那是拓跋烈指尖落在車內憑幾上的聲音。
殷錄鬢角起了汗,一顆一顆地往下墜。
他們這位太子殿下與王上的關係可不好,今日王上用那東西威脅了殿下,隻怕殿下要動怒。
但他沒想到,馬車中傳來一聲輕笑,“既然父王不想見他那便罷了。”
“我這便讓人將他送到城中府邸去,若哪日父王想通了,我再帶他進宮。”
“隻是皇弟多年不曾回到王都,隻怕會住不習慣,本太子心疼皇弟在外漂泊數年,打算好好安頓他讓他儘快適應,你便去告訴父王,本殿下便在青瀾居陪皇弟住上幾日。”
拓跋烈沒有動怒反而接受了紫庸王的威脅,這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畢竟太子殿下不會因為和王上動怒便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但,殷錄的冷汗卻更多了,幾乎連後背衣衫都被冷汗濕透。
他交握在身前的雙手止不住地輕顫,一滴冷汗“啪嗒”一聲打在他顫抖的手背上。
“是……殿下。”
殷錄腳步匆匆的向太玄宮趕去,那是紫庸王的寢宮。
直到此刻,他身上那股如蛆附骨的寒意才漸漸消失。
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頭上快風乾的冷汗,這才跨進了太玄宮內。
剛進門,便聽到一陣陣如同野獸咆哮的聲音,伴隨著鐵鏈拉扯碰撞“嘩啦”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