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隻點著一盞燭燈,昏黃的光線下,赤練蛇順著桌腿爬上書桌,然後熟練地纏繞上坐在書桌旁那人的手臂。
它昂起頭顱,對著那人不斷吐著蛇信,紫眸裡的光芒在燭光下更明顯了。
坐在書桌後的正是拓跋烈。
他穿著一身深色錦袍,領口和袖口繡著暗紫色的紋路,在燭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
他的臉色本就偏白,配上那雙深邃陰鷙的紫眸更顯陰冷。
“竟然離開了嗎?”
拓跋烈低頭看著手臂上的赤練蛇,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遺憾。
不過很快他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沒關係,他今夜能來,便證明他對白芷還有一絲情義,如此,便足夠白芷接近他幫我們拿到那樣東西了。”
他抬手從桌案上拿起一張折疊整齊的字條,那是下午從宮裡傳來的,字條上隻寫著寥寥數語,卻透著一個許多人都想知道的大秘密。
拓跋烈捏著字條的一角,將它湊到燭火旁,火苗迅速舔舐著紙邊,很快便將字條吞噬,黑色的灰燼隨著他手腕的輕抖,簌簌落在桌案上,最終被風吹散,消失得無蹤。
“殿下。”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夏清端著一盞油燈走了進來。
他剛從白芷那邊回來,又去廚房取了些宵夜帶過來,淺青色的長衫讓他看起來身姿十分清瘦,眉眼溫潤,與這房間裡陰冷的氣息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掃過桌案上的灰燼,他下午見過那字條,知道裡麵內容,此刻見他燒毀也並未多問。
他將將油燈放在桌角,將帶來的幾樣點心擺上,這才溫聲說道,“那李太後的話當真可信?之前不是說那東西一直在曆代南楚皇帝手中嗎?怎麼會突然到了尹二手裡?
拓跋烈見夏清進來,抬手輕輕拍了拍赤練蛇的頭,示意它退下,赤練蛇溫順地從他手臂上滑下,扭動著身體爬回了書桌旁的一個竹簍裡,然後便盤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拓跋烈伸手拉過夏清,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手臂自然地環上他的腰,指尖輕輕摩挲著他腰間的軟肉,語氣隨意了許多,“李太後說,當年先帝在位時,就已經將那東西從皇宮轉移出去了。”
“轉移到了何處?”夏清微微側身,看向拓跋烈,眼中滿是好奇。
“城外的玉蘭山。”
拓跋烈低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夏清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清晰,“先帝當年本打算將那東西徹底摧毀,可又害怕摧毀之後會引發不可控的災難,畢竟那東西的力量讓他渴望同時也讓他產生了恐懼。”
“他不敢放在身邊,便想將那東西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恰逢那時丞相府正在玉蘭山修建彆院,先帝便借著這個機會,暗中派人在那座彆院的地基之下做了手腳,將東西藏在了那裡。”
“可那座彆院如今幾番輾轉落到了尹二手中。”
夏清恍然大悟,輕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知道那東西的人都以為那東西在每一代皇帝手中,卻沒想到先帝根本沒告訴他這個兒子,隻怕誰也不會想到它其實是在一個朝臣的彆院之下,倒真是能混淆視聽,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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