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在地下設施內回蕩，倒計時已經開始。方雪和母親扶起昏迷的陳明，快速向安全出口移動。
"數據庫在哪個方向？"方雪問。
"b137就是數據庫的代號。"母親說，"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那些納米顆粒擴散。它們都攜帶著章明遠的意識碎片，一旦進入城市的供水係統"
她的話沒說完，走廊的溫控係統突然啟動，大量冷氣噴湧而出。在紫外線下，能清楚地看到無數微小的藍色顆粒正在通過管道向外滲透。
"來不及了。"母親說，"我們必須啟動備用計劃。"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型終端，快速輸入指令。整個設施的布局圖顯示在屏幕上，其中一個房間閃爍著紅點。
"那是什麼？"方雪問。
"二十年來的所有實驗數據。"母親說，"包括如何對抗納米機器人的完整方案。章明遠一直以為我在幫他研究轉移意識，但實際上"
話音未落，陳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吐出的不是血，而是帶著金屬光澤的藍色液體。
"他體內還殘留著礦石的能量。"母親檢查後說，"必須儘快進行淨化，否則"
"否則他會變成另一個章明遠。"方雪明白了，"那些被礦石吸收的人，意識都去了哪裡？"
"成為了養料。"陳明虛弱地說，"這二十年來，我一直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那些破碎的記憶、痛苦的呼喊"
他突然抓住方雪的手："小心章明遠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合體。他在尋找新的容器，而你"
話沒說完，他又昏了過去。但這次，他的體溫開始急劇下降，皮膚表麵浮現出藍色的紋路。
警報聲提示還有五分鐘。母親作出了決定："你帶著陳明先走，我去數據庫。"
"不！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聽我說。"母親握住女兒的手，"這二十年來，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徹底銷毀實驗數據。現在必須有人留下來完成這件事。"
她將終端塞給方雪："帶著這個去找陳老的助手，他知道該怎麼做。"
就在這時，通風管道裡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無數藍色顆粒在管道內凝結，逐漸形成了一行血字：
"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字跡不斷變化，最後化作一張章明遠的臉。但這張臉很快就分裂成數十個相同的麵孔，充滿了整個管道。
"我已經不需要實體了。"無數個聲音同時響起，"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將成為我的容器。而你，親愛的方雪，注定要與我融為一體"
話音未落，所有的出口防火門突然關閉。納米顆粒開始從通風口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了無數觸手狀的形態。
"你們走！"母親將一支注射器塞給方雪，"這是最後的藍銀薔薇提取液，必須找到那個人！"
"哪個人？"
"你見過他的。在警局"
轟隆一聲巨響！天花板開始坍塌。母親推開方雪和陳明，自己則衝向數據庫方向。藍色的觸手立即追了上去。
"媽！"方雪想追過去，卻被一堵倒塌的牆體阻隔。
"快走！"母親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記住，一切的關鍵都在那個箱子裡！"
"什麼箱子？"
但對講機已經沒有回應。方雪看了看手中的注射器和終端，又看了看昏迷的陳明，咬牙作出決定。
她找到一條備用通道，背起陳明開始向上爬。身後傳來更多的爆炸聲，整個地下設施正在一層層坍塌。
就在她即將到達地麵時，對講機裡傳來最後一條信息：
"親愛的，答案不在實驗室，而在慈航醫院502室。去找找"
信號中斷了。與此同時，一聲巨大的爆炸從地底傳來，整個教堂區域都震動起來。
方雪終於拖著陳明爬出地麵，癱坐在廢墟上。天已經蒙蒙亮了。
但她注意到，城市的供水管道裡，開始出現了淡淡的藍光。而陳明的體溫越來越低，皮膚上的藍色紋路也在擴大。
她掏出終端查看數據，卻發現屏幕上隻顯示著一行血字：
"想救他？那就按我說的做。否則，整座城市都會變成我的實驗室。——你永遠的"章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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