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中心的混凝土外牆如同紙片般被撕裂。母體龐大的身軀籠罩在雲層中,數不清的觸須向四麵八方延伸。它發出的能量波動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城市,所有電子設備都在這股力量下失靈。
"信號完全中斷了。"徐晨檢查著通訊器,"無法聯係外界。"
"沒用的。"私法製裁者說,"母體製造了一個量子態力場,任何電磁波都無法穿透。我們被完全隔絕了。"
實驗室裡一片狼藉。那些被控製的人昏倒在地,身上的異變組織正在緩慢消退。但他們的生命體征很微弱,顯然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星辰之淚"的能量還能維持多久?"秦川問。他蹲在雲教授的遺骸旁,撿起那張泛黃的照片。
"不確定。"方雪說。她和小雪仍在維持能量通路,但明顯體力不支,"母體的力量太強大了,連晶體都快支撐不住。"
小雪的狀況更糟。她的晶體光芒忽明忽暗,隨時可能崩潰。額頭滲出的汗水中甚至帶著血絲,顯然在承受巨大的壓力。
"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私法製裁者說,"醫療中心馬上就要坍塌了。"
確實,整個建築都在劇烈震動。天花板不斷有碎石掉落,牆壁上的裂縫在迅速擴大。更糟糕的是,那些被淨化的生物組織又開始蠕動,顯然母體正在重新控製它們。
"你認識這個人嗎?"秦川突然問。他指著照片上站在雲教授旁邊的女人,"我母親。"
私法製裁者接過照片,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李玉清。"九頭蛇"最早期的成員之一,負責生物量子學研究。她和雲教授是最早發現特殊基因的人。"
"她還活著嗎?"
"應該已經死了。在你出生後不久,她就在一場"意外"中失蹤。但實際上"私法製裁者欲言又止。
"說下去。"
"實際上是被內部清除了。因為她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真相那些特殊基因並非自然進化的結果,而是某種遠古存在留下的印記。這個發現動搖了整個研究的根基。"
秦川握緊拳頭:"所以他們殺了她。"
"不僅是她。"私法製裁者說,"當時知道這個真相的人,除了雲教授,都被清除了。但他們沒想到,李玉清臨死前做了一件事她將自己的研究資料藏在了一個秘密地點。"
"在哪?"
"章家古宅的地下室。確切地說,是現在我們腳下。這裡原本就是"九頭蛇"最早的秘密基地,後來才改建成醫療中心。"
一聲巨響打斷了談話。天花板的一大塊混凝土砸落下來,差點砸中徐晨。所有人都意識到不能再耽擱了。
"往這邊。"私法製裁者指向一個方向,"有一條秘密通道直通地下室。如果李玉清的資料還在,也許能找到對付母體的方法。"
"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嗎?"方雪問,"萬一"
她的話還沒說完,小雪突然慘叫一聲。晶體的光芒變得極其不穩定,幾乎要碎裂。與此同時,"星辰之淚"也開始劇烈震動,能量通路出現波動。
"不好!"私法製裁者衝過去查看儀器,"母體在強行切斷連接。必須馬上"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玻璃突然全部碎裂。數十根觸須破窗而入,但這次它們的目標不是人,而是"星辰之淚"。
徐晨開火掩護,但子彈對那些半透明的生物組織毫無作用。秦川試圖靠近儀器,卻被幾根觸須纏住。那種令人作嘔的能量又開始入侵他的身體,試圖喚醒沉睡的基因。
"堅持住!"私法製裁者大喊。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圓筒,用力捏碎。一股刺目的白光爆發,那些觸須如同被灼燒般瑟縮。
"快!"他趁機拔下"星辰之淚",將鑽石塞進一個特製的金屬盒,"這能暫時屏蔽能量波動。"
但沒等他們鬆口氣,更多的觸須湧了進來。這次它們攜帶的能量更加狂暴,所過之處牆壁都在融化。母體顯然被激怒了,準備不惜一切代價奪回鑽石。
"秘密通道在哪?"秦川問。他攙扶著虛弱的小雪,方雪在另一邊幫忙。
"這邊。"私法製裁者掀開一塊地板,露出下麵陡峭的樓梯,"但你們得小心。這條通道二十年沒人用過了,不知道"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天花板終於支撐不住,開始大麵積坍塌。更可怕的是,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了整個房間。
母體。
它終於現身了。
那個龐大的存在完全超出了人類的認知範圍。它的身體由無數蠕動的生物組織構成,內部是一個巨大的晶狀體,閃爍著令人心悸的藍光。而在那些半透明的組織中,隱約能看到無數人類的麵孔,正在經曆著可怕的融合。
"走!"私法製裁者將金屬盒塞給秦川,"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但是"
"彆廢話!"他推開所有人,"記住,一定要找到李玉清的資料。那才是"
話音未落,一根巨大的觸須突然洞穿了他的胸膛。鮮血濺射,但他臉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快走。"他艱難地說,"告訴章明遠我完成了承諾"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更多的觸須纏繞上來,將他整個人籠罩。母體釋放的能量如此狂暴,以至於私法製裁者的身體在瞬間就被氣化。
徐晨抓住秦川的手臂:"彆看了!快走!"
眾人衝下樓梯。身後傳來整棟建築倒塌的轟鳴,以及母體憤怒的咆哮。但沒有人回頭,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停下就永遠無法逃脫。
樓梯似乎永無止境,向著不見天日的深淵延伸。而在某個轉角處,一行模糊的字跡映入眼簾:
"給我最愛的兒子"
這是李玉清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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