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亮一把拉住韓永勤,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可消停點兒吧!這還能人人都跟咱哥幾個兒似的好心眼啊!”
馬喜財兩口子都給張亮亮陰陽到了,兩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說實話,楊大海心裡也有點兒不痛快。
老劉家人做事兒確實不太體麵。
不過他也不是衝著老劉家來的,他主要是為了趙奎。
“那三人的籃子是讓老母豬吃的,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們一家剌一塊兒老母豬肉,回去願意刻成啥樣兒刻成啥樣兒吧!”
楊大海言簡意賅的說完,揮揮手,翻身上炕,摟著小老虎繼續睡覺。
一屋子安靜!
過了一會兒,醒過味兒來的馬喜財這才把劉貴拉出去。
“楊炮的主意好!這就叫原湯化原食!你爹的籃子被老母豬消化了,用老母豬肉是最合適的!”
擱農村,一輩子沒娶上媳婦的老光棍子下葬,本家都會在磚頭上刻個女人的名字,或者用木頭雕刻個女性小人兒陪葬。
磚頭或者木雕小人兒就算老光棍子的媳婦了。
楊大海的這個提法合情合理,劉貴立馬就同意了。
心頭一塊石頭落地,他又感覺有些羞愧。
夜風呼嘯~
馬喜財送劉貴出門。
“叔,我這事兒辦的是不是不太敞亮?”
劉貴抽著鼻子,臊眉耷眼的問馬喜財。
馬喜財也沒慣著他,直接點頭道:“嗯呐,確實不咋地!”
“哎,我,哎,叔,明天你看我表現吧!”
歎了好幾口氣,劉貴失魂落魄的捧著一坨凍的邦邦硬的老母豬肉走了。
折騰了這老半天,又驚又氣,馬喜財看劉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這才跺跺腳,轉身回屋。
這一路上,他肚子裡打了半天的腹稿,想著怎麼給趙奎和楊大海幾人道個歉啥的。
結果,剛推開屋門,交響樂一樣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躡手躡腳的撩開門簾一看,好家夥,這幾個人又睡的昏天黑地的了!
悄悄放下棉門簾,馬喜財退回到西屋,鑽進老伴兒的被窩裡。
兩口子悄聲嘀咕了半宿,一直等公雞打鳴,兩人都沒睡著覺。
天剛微微亮,馬喜財就出門了。
等楊大海他們睡醒,馬家院子裡已經支起大鍋燉肉了。
那味兒賊香!
這時候家養的豬都是大黑豬,肉質很好,三指寬的大肥肉膘晶瑩透亮,顫巍巍的,就光用花椒大料和白水燉就行。
馬喜財的老伴兒正在包死麵的羊肉大蒸餃。
大蒸餃一出鍋,油脂把麵都沁透了!
咬一口,油滋滋的,鮮美的湯汁順著下巴頦往下直淌!
灶房裡的另外一口鍋,熬的羊湯,羊腸子、羊雜碎都給烀的老爛糊了。
撈出來切切,是正經不錯的下酒菜。
楊大海幾人洗把臉,盤腿坐熱炕頭上,就著熱羊湯,大口小炫的吃羊肉大蒸餃。
吃飽喝足,就該離開平安屯了。
這功夫,劉貴頂著青紫的大臉過來了。
他手裡牽著四隻羊,個個體格健壯,四肢修長有力,皮毛油亮!
屋裡乍一湧進來四隻大羊,那膻氣味兒就甭提了。
韓永勤沒好氣的讓他趕快出去,“這是睡覺的屋啊,還是羊圈啊!”
“那啥,嬸兒,這羊我就放你家了,我先走了!”
反正他要給趙奎,楊大海他們一人一隻羊賠禮道歉,不接受拒絕。
趙奎一樂,“倒是個實在人!”
就是腦袋瓜子有點兒蠢萌,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緊接著,另外兩家也來送了謝禮。
一家給了一玻璃絲袋子的新粘豆包,一家給了四隻嘎嘎叫的大鵝。
禮輕情意重,受了彆人的恩惠總不好裝死人,那樣就算把道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