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倉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或許是出於巧合,或許是豐子澤為了慶祝,唱社書戲的曹德喜已經在十字街口支起了大鼓,“嗵嗵嗵嗵”地敲打著,正在唱一段小書帽兒:
遠古有一個盤古爺
劈開了天地生日月
隻可歎天上的惡犼作了亂
洪水滔滔降人間
雞娃小蟲都死儘
隻剩下伏羲女媧人兩員
伏羲是個女媧妹
這兄妹怎麼配姻緣
女媧說
這山上正好有石磨兩盤
若是那蒼天準允咱兄妹成婚配
這石磨滾到山下圓合圓
若是蒼天不讓咱兄妹成婚配
東一盤來西一盤
伏羲爺就說好好好
但隻見那兩盤大磨忽忽悠悠
悠悠忽忽就滾下了山
沒有東來也沒有西
正好是磨腮對磨眼哎
諸位要問那兩盤大磨今何在
就在咱達摩嶺達摩廟裡麵
……
曹振喜是豫東人,社書戲唱得不錯,不過,這段戲詞卻是王滿囤給他寫的,在過去幾年,做為封建迷信,是不能唱的,但是,今天豐子澤高興,也就放開了,他還與民同樂地聽了一會,才說了聲“真忙”,才匆匆地走了的。
好幾年了,人們沒有見到豐子澤這麼高興過。更讓王滿倉感到不解的是,曹振喜這個“下九流”,這一次竟然沒有被派到自己家吃飯,而是在王廷英家和王瑞林一起吃的,曹振喜看到自己,再也沒有熱情地喊一聲“三哥”。而是點了點頭,繼續著他的唱詞:
簡板一打咱這就開了腔
且喜得盼來了高朋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