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暄身體本能後縮,掌風已遞出半寸,卻被東方玉川屈指輕彈,力道瞬間化去。
下一瞬,他身形如影,已扣住黑袍人腕骨。
東方玉川的指腹在黑袍人肩頸幾處連點數下,對方周身氣機驟滯,僵直在地。
沈玉暄眉峰緊蹙,目光在黑袍人遮麵的帽簷下掃過,心頭疑雲翻湧,卻不及細想。
東方玉川胸口的血洞已穿至後背,翻卷的皮肉被濃黑魔氣啃噬得潰爛發黑,猙獰得駭人。
方才替他擋下致命一擊本就耗損大半靈力,此刻魔毒攻心,東方玉川喉間一甜,一口烏血便順著唇角溢出。
“師尊!”沈玉暄臉色驟白,搶步上前扶住他。
“無妨。”東方玉川抬手拭去血跡,指尖染得發黑,語氣卻依舊平穩。
“先替您療傷!”沈玉暄欲引靈力渡入,卻被他抬手阻住。
“我自有分寸。”東方玉川掙開他的攙扶,一步一步走向那僵直的黑袍人,聲音輕得像歎息,“璿兒。”
黑袍人眼珠漆黑如墨,竟無半分波瀾。
他緩緩抬手,指腹撫上對方冰冷的臉頰,眼底瞬間漫上水汽。
有失而複得的震顫,有深埋的愛戀,還有藏不住的久彆重逢的喜。
他俯身與她額頭相抵時,聲音已帶了哽咽,“……好久不見,沈璿,我的愛人。”
沈璿下頜線驟然繃緊,太陽穴青筋隱現,頸間黑色筋脈如藤蔓瘋長,順著肌膚蜿蜒向上,開出妖異的黑花。
東方玉川掌心凝起溫潤靈力,緩緩渡入她體內。
溫潤靈力剛觸到沈璿經脈,便被一股暴戾魔氣狠狠撞回。
東方玉川悶哼一聲,指腹瞬間沁出血珠,順著她臉頰滑落,在那片冰冷肌膚上暈開細小血痕。
沈璿喉間發出壓抑的嘶吼,漆黑眼珠裡終於裂開一絲猩紅,頸間黑脈如活物般翻騰,竟要順著東方玉川的掌心反噬而上。
“忍著些。”他非但未撤手,反而俯身將她更緊地扣在懷中,另一隻手按上她的後腦勺,掌心靈力驟然提勁,如溫水漫過凍土,一點點裹住那團亂竄的魔氣,“我知你疼,乖,再等等……”
烏血順著他唇角不斷滴落,砸在沈璿黑袍前襟,洇出深色痕跡。
他後背的傷口因運力更顯猙獰,魔氣已順著肌理往心口爬,可他望著懷中人身形的眼神,依舊溫得能化開寒冰。
沈璿指尖蜷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黑色筋脈在臉頰上忽明忽暗,似在與體內靈力激烈相抗。
忽然,她猛地偏頭,避開東方玉川抵在她額間的溫度,聲音沙啞無比,“滾……彆碰我!”
她的掙紮換來的隻有他更溫柔的觸碰。
而沈玉暄站於一旁,後知後覺的搞清了現在的狀況。
“沈璿?”沈玉暄僵在原地,聲音發顫,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可思,“師尊……她是我母親,您說她是您的……愛人?”
東方玉川沒有回頭,掌心依舊貼著沈璿泛涼的臉頰,聲音裹著歲月的沙礫,緩緩漫開,“二十年前,我與你母親,本是修真界人人稱羨的一對。”
“我們同歲,在山下竹馬相騎,一同叩遍仙門,卻分入兩派,我進了昆侖,她被拒在山門之外。”
他的指腹撫過沈璿眉心,他喉結滾了滾,“昆侖長老說她根骨偏斜,劍法帶著野氣,難成大道。她當場便解了入門令牌,轉身就走,我提著劍追出去時,她隻說‘東方玉川,你好好當你的昆侖弟子’。”
“可我怎麼能放她走?”他笑了笑,眼底卻泛著苦,“宗門為留我,連夜派人尋回她,許了外門弟子之位。可你母親心高氣傲,哪受得住旁人背後嚼舌根?說她是‘沾了東方玉川的光’,說她劍法‘陰詭如邪修’。沒過半年,她便在一個雪夜,徹底消失了。”
再尋到時,已是三年後。
沈璿成了南方一個邪修小宗的首領,而他領著昆侖弟子,正奉命清剿邪祟。
“當時師弟們喊著‘替天行道’,劍都架到了她頸邊,我卻攔在了中間。”他望著沈璿漆黑的眼珠,聲音放得極柔,“我說‘沈璿,跟我走’,她卻笑得冷,說‘東方內門弟子,與我這邪門歪道為伍,就不怕被整個修真界恥笑?’”
“我拔了昆侖令牌,扔在她腳邊。”那一刻的決絕,仿佛還在掌心發燙,“我說‘什麼內門弟子,什麼昆侖榮光,我都不要。這輩子,我非沈璿不娶,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若要這天下人罵,我便陪你一起扛,你若要我的心,我現在就剖給你看’。”
話音未落,伏在暗處的邪修便偷襲而來,淬了毒的匕首直刺他後心。
是沈璿先動的手,劍風淩厲,當場斬了三個偷襲者,與整個宗門徹底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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