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璿裹挾著凜冽魔氣的手停在東方玉川心口三寸處,指節因極致克製而泛白。
東方玉川卻絲毫未退,垂眸望著她眼底翻湧的黑潮,聲音柔得像浸了春雪,“璿兒,我知道你能控製住自己。”
那聲“璿兒”猶如一道驚雷劈進混沌,沈璿喉間的嘶吼驟然卡在喉頭,探向他胸口的手猛地一顫,竟在魔氣反噬的劇痛中硬生生縮回。
眼尾的那抹濃黑緩緩褪去半分,眼神逐漸清明。
她真的聽見了。
她聽見了刻在魂魄裡的名字。
東方玉川抬手撫上她布滿黑紋的臉頰,指腹擦過她眼角的血痕,俯身吻了下去。
沒有絲毫防備,帶著玉石俱焚的溫柔。
沈璿渾身一僵,下一秒卻瘋了般環住他的脖頸,狠狠加深這個吻,舌尖蠻橫地撬開他的唇齒,貪婪地吮吸著他體內純淨的靈力,那是能暫時壓下魔性的唯一解藥。
靈力流失的刺痛讓東方玉川悶哼一聲,卻任由她汲取,指尖輕輕撫著她顫抖的脊背,像在安撫一頭失控的幼獸。
直到沈璿體內的魔氣暫歇,她才猛地推開他,眼眶通紅地攥住他染血的衣襟,聲音嘶啞得幾乎破碎,“玉川……殺了我。”
她垂著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語氣帶著懊惱,“屠村的是我,殺昆侖弟子的是我,毀兩座城鎮的也是我……我清醒時,那些畫麵都瘋了一樣在我腦袋裡橫衝直撞,可魔氣一上來,我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東方玉川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抵著她脈門替她壓製殘餘魔性,“後來呢璿兒?你逃出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璿渾身一顫,閉上眼,眉眼間帶著痛苦,“我沒逃遠,就被叱刹門的人抓了。”
“他們挖了我的靈根,灌了傀儡蠱,把我做成了徹頭徹尾的殺人工具……”
她頓了頓,喉間發苦,“那次被關在洞穴裡,我醒過一瞬,聽見你在山外找我。可我那樣子,怎麼配見你?我怕你為了救我,連昆侖都賠進去,隻能故意引著傀儡蠱發作,讓你以為我早成了徹頭徹尾的魔頭。”
“這些年我私下叛了叱刹門,沒再替他們做過惡。可現在掌事的換了人,叫梅自秋……他瘋了,他要打開魔族結界,要三界混亂。”
話音未落,沈璿突然僵住。
方才被她吸走大半靈力的東方玉川,氣息竟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她猛地攥住他的肩,指尖觸到他冰涼的衣襟,這才發現他後背早已被黑血浸透。
“東方玉川!”她聲音發顫,用力搖晃著他的身形,眼底的清明又開始模糊。
沈玉暄早已衝過來,指尖剛觸到東方玉川的脈門,便被一股微弱卻堅定的力量彈開。
他看著師尊體內瘋狂蔓延的魔氣,紅著眼眶要渡靈,卻被東方玉川抬手阻斷,“彆白費力了,暄兒……”
“暄兒?”沈璿猛地抬頭,愣愣地看向沈玉暄,又轉頭望向東方玉川,眼底滿是茫然。
東方玉川咳了口黑血,卻笑著抬手指向沈玉暄,聲音輕得像歎息,“暄兒,喊娘親。”
“你是……我孩子?”沈璿的目光死死鎖在沈玉暄臉上,那些被魔氣吞噬的記憶碎片驟然清晰。
原來南疆村落裡她曾護在繈褓外的溫熱觸感不是幻覺。
沈玉暄僵在原地,喉結滾了又滾。
他自小驕傲,從不肯在人前示弱,此刻卻任由滾燙的淚水砸在衣襟上,順著下頜線滑落,“娘……”
季筱竹站在一邊看得揪心,有些不忍的閉上眼,他才認的爹娘,很快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
那聲“娘親”剛出口,沈璿脖子上的黑紋突然暴漲,像藤蔓般纏上臉頰。
她猛地推開東方玉川,踉蹌著後退兩步,魔氣再次翻湧上來,“玉川!快殺了我!我撐不住了!”
東方玉川緩緩起身,不顧體內魔氣反噬的劇痛,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姿勢與當年雁回山竹屋相擁時一模一樣。
他低頭貼著她的耳畔,一聲聲低喚,“璿兒,沈璿……我在。”
沈璿再也忍不住,埋在他懷裡哭得撕心裂肺,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後背,“一定要讓我魂飛魄散,玉川……傀儡蠱和魔氣纏得太緊,尋常斬殺根本滅不了我,隻有魂飛魄散,我才能真的解脫。”
東方玉川吻了吻她的發頂,指尖凝起最後一絲靈力,溫柔地覆上她的後心。
沈璿身體猛地一震,卻沒有掙紮,隻是用儘最後力氣抱緊他,“下輩子……彆再遇了。”
東方玉川緊緊的抱住她,“就算是下輩子,我東方玉川也要和你糾纏不休。”
沈璿終於能夠解脫了,她望著他的眼眸,眼角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下,她抬手撫在他的臉頰上,無限的貪念他最後的一點溫度,“笨蛋……”
話音落後,她的身形在他懷中漸漸變得透明,化作漫天瑩白飛灰,被風一吹,便散在了昆侖的雲裡。
“噗——”東方玉川再也壓不住體內魔氣,一口黑血狠狠噴在青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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