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彆墅的倪陽州依舊愁眉不展。
他有私心。
這個世界裡的任務沒有倒計時,沒有deadine在身後拿著小鞭子催他往前走,他不想那麼快離開。
呂正那邊,他是一定要去接觸的。
青年從進了門就坐到了沙發上,咪咪依舊在自己的窩裡睡得昏天黑地,顏琮之把衣服放好,轉身過來就看到自己的徒弟緊繃著一張臉在沉思。
男人看了一會兒,走到近前,也不坐下,仍是直直站著:
“我能做些什麼。”
倪陽州聞言抬頭,看了眼那張熟悉的臉:
“你……”
“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倪陽州暫時中斷心裡的想法,把思緒重新歸到眼前人的身上。
“……沒有。”
其實有一點。
在有外人的時候還好,回來的路上車裡雖然開了空調,顏琮之卻依舊覺得有些燥,他總是控製不住的想看駕駛位上的人。
眉眼,鼻梁,嘴唇,脖頸。
然後再收回目光,不想乾擾對方,所以後來隻能閉著眼假寐。
不光是視線,還有想法。一些嘈雜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念頭總是會突然出現,就像顏琮之忽然發現倪陽州鼻尖側邊那顆淡淡的小痣有點粉一樣。
有點像花蕾的心。
身上也不舒服,如同極熱的天氣裡穿著長衣長袖奮力前行,熱意在肌膚與衣服之間來回鼓動,卻永遠也找不到出口,整個人都舒展不開。
但他不會說。
倪陽州盯著對方的臉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算了。”
顏琮之有些疑惑,問了一句:“什麼算了?”
男人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倪陽州搖頭:“沒事,無關緊要。”
算了,就是不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倪陽州心裡慨歎道果真是初代的顏琮之,積年累月修行攢下來的定力真是可觀,竟然都不受發情期的影響。
顏琮之想要再繼續追問,看到青年明顯已經思考起其他事情而顯得凝重的表情,又覺得再問也不合時宜。
男人坐到了沙發對麵,皮質表麵微微下陷,發出細微的聲響。
咪咪醒了,雜物間的門被推開,小貓看了看客廳裡的人,又湊過來聞了聞顏琮之。
倪陽州無暇分神,顏琮之坐著,有些無措,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要做些什麼,這在他長久的生命裡是十分稀奇且鮮有發生的事情。
本來剛打算坐好默念心經的他看到跑來的小貓,倪陽州依舊正襟危坐,莫名其妙和小貓同樣生出一些同病相憐之感。
顏琮之低下頭,單手想要去撫咪咪的小毛腦袋,咪咪卻先一步警戒地抬起頭,在那隻頓住的手上聞了聞,沒有兩秒,又撒丫子跑了。
顏琮之看著被毛爪掩上的門,垂眼看了下手背,上麵沒有任何東西,他抬手問了一下,不出意外的打了一個噴嚏。
倪陽州抬眼看了過來:“還是過敏吧?”
顏琮之坐著,手還沒放下來,鼻子和嗓子裡都有些癢。
“我去給你拿藥。”
男人坐在沙發上,像個被照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