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要死了要死了。”
倪陽州推拒著男人埋到自己懷裡的腦袋,努力抗拒被嚇到的本能要掙紮著起身。顏琮之吸了一口氣穩定情緒,這才慢吞吞地把人鬆開。
青年動如脫兔,“嗖”一下拉開帳篷拉鏈,整個人躥了出去,顏琮之不放心,緊隨其後,隻見倪陽州拽著個倒在地上的人,紅色的頭發就倚靠在倪陽州的懷裡。
顏琮之氣不打一處來。
打四麵八方來。
“起來!”
倪陽州猛一回頭,心道這話是跟他說的?顏琮之這是想重振夫綱?
懷裡的人半暈不暈,那層令人抬不起頭來的威壓終於撤走,隨之而來的就是飽含怒意的嗬斥。那是說他的,林湛抖著手想起身,聞到了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懷裡,像風一樣的味道。
風是什麼味道的?林湛鼻翼翕動,汗水滴答一下落到了倪陽州的衣服上,顏琮之再也忍不了,上前一把拽起了軟塌塌的紅發oega。
“唉唉唉?彆!”
顏琮之硬扯著人離開倪陽州,目光恨不得把倪陽州身上沾染到的信息素味道刮個乾淨,因此對待來者語氣十分不善:
“誰讓你來的?”
林湛肩膀被鉗得生疼,視線模模糊糊隻看到巨大的黑影,半邊衣服斜斜落下,露出一邊白嫩的肩膀。
倪陽州站起身,在顏琮之的眼神威脅下沒有再把人摟回來,隻是幫著把衣服提提,省的oega受凍。
顏琮之看著倪陽州那眼神便覺得心焦,不過不入流的、討人憐愛的小把戲罷了。
“我……”
林湛嘴裡的話斷斷續續聽不清楚,顏琮之捏著人,不問清楚又不肯放開。倪陽州湊得近一些,試圖聽清對方說的話。
一陣熱意貼近,林湛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視野裡隻有人影,看不清麵龐,聲音中的怒意已經掩藏不住,又是在這樣的荒郊野嶺,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已經濃到爆表……沒有人能救他,沒有人。
爸爸在醫院躺著,媽媽夜班還沒回家,妹妹才6歲,每日放了學踩著凳子做飯送飯,發的補貼杯水車薪,整個家隻有他能夠賺回錢來。
沒有人能救他的家庭。
隻能靠自己。
側臉一陣風襲來,倪陽州往後躲了半寸,顏琮之的手臂先一步握住了林湛拽著針頭的手。
手腕處傳來的刺骨疼痛讓林湛短暫地清醒了片刻。
手中的針管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滾進了草叢。ega,一張平靜的臉,微微蹙起的眉,給他整理領口的手還在原處。
林湛應該因為手腕近乎碎裂的疼痛而尖叫的,但是不知道是體內的信息素終於到了臨界點,還是一晚上的傷病讓他做不出該有的反應。
他看不到倪陽州身後那個暴怒的人,隻是不知為什麼地笑了一下,帶著痛苦的樣子,終於張口輕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
林湛直接疼暈了過去。
夜風蕭瑟,倪陽州低頭看著倒下的人,再抬頭看看儘力壓製胸膛起伏的顏琮之,自己的眉頭打成了個死結,覺得今日或許本該不宜出行。
顏琮之閉了閉眼,先壓低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