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習正和坐正了一些,“小梅仙是他後腦那下,是自己動的手。”
祝燦倒吸口氣,這也是位狠人。
習正和說完,停頓了一會,祝燦看著他,兩人竟然一時間默默無語。
最後還是祝燦先開口:
“所以你還是單身,是吧?”
習正和抬眼,睫毛撲扇一下。
“……是。”
“怎麼這麼猶豫,可不興坦白到這個程度還說謊的。”
習正和輕微搖頭:“這個沒有說謊。”
“猶豫……隻是以為你會先問為什麼我會被人在深夜裡被人追。”
祝燦在心裡把事兒過了一遍,此時到沒什麼太大的情感波動了,反而有點感興趣,順著話茬猜測道:
“以我見習大夫為人,不像是坑蒙拐……的人,必然是事態緊急,讓你不惜出此下策,打暈我搶了衣服那也算是‘劫道’的罪名,按如今法令,三、五年牢獄之災免不了,能夠讓你以身犯險到這個程度的朋友……”
“是易大哥?”
習正和點頭。
祝燦道果然如此,與習正和有關的,他祝燦一共就認識那麼幾個,總不會是醫院裡那個和藹的、愛喝茶湯的,走道都慢悠悠的女大夫。
“那我再猜猜事兒。”
祝燦摸了摸下巴:“如今軍閥各自割據,除了我們這塊挨著軍管區相對穩定一些,其他的地方的土皇帝連屁股都沒坐熱就得挨個槍子兒換個人。”
“一、兩個月中城裡風聲緊,巡邏的士兵們比往日多了一倍有餘,估摸著是有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混了進來,不好敲鑼打鼓地找,推算時間,也大約是從那時開始……”
祝燦說得大差不差,他思考時就愛翹起二郎腿,才一動就碰到了傷口,“嘶”了一聲又把腿放下。
“我就是好奇,易大哥是哪個派彆的?北邊那位?西邊的那個,還是海外的哪一個?怎混得如此之慘,前幾天還聽達達說他腳上一雙破鞋磨漏了三回還在修修補補。”
當個教員雖有些清貧,卻不至於窮困至此,更何況要是當了那個人物手下的暗線,總會有些彆的收入。
祝燦疑惑,之前隻是以為這姓易的窮是因為貼補那些小鬼們,如今看來,還有內情。
習正和拉過祝燦的手,那隻白玉似的手一激靈,又仿佛被氣到似的,主動再往前伸了伸。
習正和用食指在對方手心寫了個字,再抬頭看,隻見祝燦臉色通紅,嘴唇微張。
習正和皺了皺眉:“祝小少爺未曾聽過?”
祝燦才反應過來,把自己的手背從對方墊著的大腿上抽了回來,慢慢道:“聽過,聽過……”
祝燦思維重新轉動:“怪不得,前兩年聽說戰役裡說是被打退了轉移到西邊,今年開始連連傳來消息,捷報頻傳,形勢大有不同啊。”
祝燦看向習正和:“習大夫也是此中人士?”
習正和搖頭:“那夜我與易山約好相見敘舊,自我回國,他一直忙得腳不沾地,好容易擠出一點時間,才待了不過半個小時就要匆匆離去。”
“分彆後才發現給他帶的禮物忘了送,回去追他,沒追多久就見到他正與人秘密交換信息,還有人埋伏,使得他與那個看不清臉的人四散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