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之際,較他時拂曉甚早。
昨夜漫天滴星,晨興大霧預一日好晴。
虞鳶著一身銀藍色交領裙裾,麵容冰清姣好仿若冰蓮。
靜靜立身於庭院花叢邊上,抬手輕觸含苞待放的粉嫩花苞。
“鳶姐姐,早。”
“姐姐,早~”
院裡另外兩位姐妹碰巧同時出門,正好看到美人姐姐撫花,紛紛甜聲問好。
“早安。”
虞鳶轉身回眸,溫和一笑。
兩位好姐妹各站一邊極為自然挽著她的小臂,其中一人問:“姐姐,同我們一道去用早膳麼?”
“你們先去,我稍後便來。”
雖有疑問,但皆知姐姐穩重便不好多問,兩姐妹頓首後便款款離去。
山中晨霧稍重,整個莊子宛若置於雲中,透出一股仙氣。
“禾莊主,好雅致。”
虞鳶單手提裙,踏上長長木階,來到西樓一處的小亭中。
琥珀色的眸子內映著亭中閒坐喝茶的禾真。
“虞小姐?”
白布下的眉峰微動,禾真聽出了聲,卻對於虞鳶的刻意到訪有些意外。
……
虞鳶麵帶微笑,“李祈要去那個礦山。”
“……”
“日子漸近,勝負且看這回。”
禾真若有所思,其中利害遠比想象的複雜。
他目前之所以還能做到氣定神閒,除了確信隻有自己才能為李祈帶來最大利益。
——如此,便可牽製李祈。加之蒼淩王後的態度,為了避險量他不敢與盧則走太近。
還有一層極為微妙的關係在,其中關鍵人物便是時菱。
前世時菱對盧則的情意不可謂不深,想來縱使今朝毫無前世記憶也毅然傾心盧則。
那麼時菱就不可能讓盧則逃離安全區。保護之名下的自由是他最大的私心。
畢竟當年,容稹對於時菱成為蒼淩王後獨掌大權後囚禁盧則的事跡可是深有耳聞。
想當然的,他對燕羅時期的李祈也做過類似的事,一對照下來倒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瘋子,又豈會忍痛割愛。
但他不知曉得是,前世他與時菱居然意外的落得一個極為相似的結局。
容稹為護李祈,跌落岩漿,葬身火海。諸多勢力忌憚李祈,欲趁戰亂屠掉這個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庸常之輩”。)
時菱為護盧則,死於劍下,葬身雪地。盧勝的殘餘勢力如斷頭之蛇臨死反撲。)
晨光清透,窗外一片綠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