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婷,你的商業帝國根基在雲海,現在正值擴張的關鍵時期你不能走。”
“許半夏,你是人民醫院的頂梁柱你的病人離不開你。”
秦風的話不容反駁。
宋玉婷咬著紅唇眼中閃過一抹不甘,卻終究沒有再爭辯。
秦風說的是事實。
她更知道秦風不讓她們去是在保護她們。
京城,那個地方遠比雲海要危險百倍,千倍。
“好。”宋玉婷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留在雲海,幫你看著家。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每天都要給我報平安。”
“我等你回來。”許半夏也輕聲說道。
簡單的五個字,卻重逾千斤。
秦風心中一暖。
他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青鸞。
“青鸞。”
“屬下在。”
“冥國在江南省的所有產業,臥龍錢莊,天罰安保,全部交給你統一調度。宋氏集團和許家,若有任何需要,你要不計代價地滿足。”
“是!”青鸞躬身領命。
“另外,”秦風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抹寒芒,“省城蔡家,我不希望再聽到他們的名字。”
一句話,便宣判了一個頂尖豪門的死刑。
青鸞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震,隨即重重點頭。
“主上放心,三天之內,江南再無蔡家。”
處理完這一切,秦風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江雅蘭的身上。
這個京城來的江家公主,從始至終都隻是安靜地看著,沒有插一句話。
但秦風知道,她心裡,恐怕比誰都清楚。
“江小姐。”秦風緩緩開口。
“秦先生。”江雅蘭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要去京城了。”
“我知道。”江雅蘭點頭,“京城的水,很深。尤其是對一個姓秦的人來說。”
她的話意有所指。
“我很好奇,”秦風盯著她的眼睛,“占據了我秦家老宅的,是哪個江家?”
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凝固了。
宋玉婷和許半夏她們全都愣住了。
她們這才意識到,江雅蘭也姓江。
江雅蘭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僵硬。
她沒想到秦風會問得如此直接。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我家。”
轟!
這個答案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算什麼?
鳩占鵲巢?
宋玉婷和許半夏看向江雅蘭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江雅蘭卻仿似沒有看到她們的敵意她隻是看著秦風,一字一頓地說道:“秦先生,當年的事情很複雜。我江家並非你的仇人。相反我爺爺是你父親最好的朋友。他當年占據秦家老宅,不是為了侵占而是為了保護。”
“保護?”秦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對,保護。”江雅蘭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保護那座宅子,不被真正的仇人夷為平地保護你秦家留在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這次來雲海名為曆練實則是奉了我爺爺的命令,來找你。”
“找我?”
“找那個可能還活著的秦家的後人。”江雅蘭的眼中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現在我找到了。”
她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塊造型古樸的令牌遞給了秦風。
令牌是青銅所鑄正麵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秦”字。
秦風接過令牌一股熟悉的血脈感應從令牌上傳來。
這是他秦家的身份令牌。
“我爺爺說當你回到京城拿著這塊令牌去見他,他會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你。”江雅蘭鄭重地說道,“包括,當年真正對秦家下手的那些人的名字。”
秦風摩挲著冰冷的令牌眼中光芒閃爍。
他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好。”他將令牌收起,“我會去的。”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完。
秦風沒有再停留他需要絕對的安靜,來為即將到來的京城之行做好最後的準備。
他獨自一人,走進了最裡麵的修煉室。
看著那扇緩緩關閉的厚重石門,客廳裡的幾個女人,心思各異。
“哼,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保護?誰知道是不是早就惦記上了秦家的家產!”宋玉婷抱著雙臂,冷哼一聲,看向江雅蘭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玉婷,彆這麼說。”許半夏拉了拉她的衣袖,“我相信秦風自有判斷。”
江雅蘭隻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解釋。
有些事,解釋是沒用的。
隻有等秦風親自去了京城,才能明白一切。
……
三天後。
省城蔡家,一夜之間,從江南省的版圖上,被徹底抹去。
家主蔡康年,連同其家族核心成員數十人,離奇暴斃於家中,死狀淒慘,好比被抽乾了所有的精血。
蔡家旗下所有產業,被一家名為“天罰”的神秘公司,以雷霆手段,儘數吞並。
整個江南省,為之震動。
所有人都知道,江南的天,要變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風,卻早已坐上了前往京城的專機。
臥龍錢莊的專屬灣流g650,極儘奢華。
秦風坐在靠窗的位置,俯瞰著下方飛速倒退的雲海市,心中沒有半分留戀。
他的身邊,隻跟了兩個人。
青鸞,和陳可兒。
青鸞作為他的副手,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必不可少。
而帶上陳可兒,則是為了讓她能儘快與母親陳芳華團聚。
飛機進入平流層,飛行平穩。
青鸞遞過來一份用火漆封口的絕密文件。
“主上,這是您要的,關於京城所有頂尖勢力的最新資料。”
秦風接過文件,拆開。
第一頁,便是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四大家,九小門】
京城,龍國的權力中心。
這裡的勢力盤根錯節,遠非雲海這種地方可比。
而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便是被稱為“四大家”的四個龐然大物。
趙,錢,孫,李。
這四個姓氏,代表著龍國最頂尖的權勢,財富,與武力。
在四大家之下,又有“九小門”,指的是九個僅次於四大家的頂尖豪門,江家,赫然位列其中。
秦風的目光,飛速地掃過資料。
每一個名字,每一段介紹,都代表著一股足以讓江南省天翻地覆的恐怖力量。
而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李家的介紹上。
【李家,四大家之一,以武立家,族內高手如雲,傳聞有超越先天之境的‘神境’老祖坐鎮。現任家主李建國,性格霸道,護短至極。】
【其家族與海外神秘組織‘q’,疑似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q組織!
看到這三個字,秦風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師父留下的信息裡,隻說了q組織在江南的勢力,卻並未提及京城。
現在看來,那個所謂的q組織,其根源,就在京城!
而李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秦風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似乎明白了,為何當年秦家會在鼎盛時期,一夜覆滅。
不是因為一塊通天圖。
而是因為,秦家的崛起,觸碰到了京城這些真正巨頭的利益。
通天圖,不過是一個完美的借口罷了。
“主上,”青鸞似乎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低聲問道,“需要啟動‘天罰’在京城的暗子,對李家進行滲透嗎?”
“不用。”秦風合上資料,搖了搖頭,“京城的水太深,我們的人冒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他看向窗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冷厲的光。
既然來到了京城,那就要用京城的規矩來玩。
他要做的,不是暗中調查。
而是要以一種最霸道最強勢,最不講道理的姿態,堂堂正正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他要讓整個京城都知道。
他秦風回來了!
飛機緩緩降落在京城國際機場的vip停機坪上。
舷梯下一排黑色的紅旗9轎車,早已靜候多時。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筆挺的中山裝,氣質沉穩如山看到秦風三人走下飛機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請問是秦風先生嗎?”
秦風打量了他一眼,此人太陽穴高高鼓起氣息悠長綿密,竟是一名內家拳修煉到了化境的頂尖高手。
這種人物,即便是在省城林家也是絕對的供奉級彆。
而在京城卻隻是一個負責接機的人。
“我是。”秦風淡淡點頭。
“秦先生,我們家主江老爺子,已經在‘秦府’備下薄宴為您接風洗塵。”中年男子躬身說道態度謙卑卻不失風骨。
秦府。
聽到這兩個字秦風的心沒來由地一顫。
那個他隻在兒時記憶中存在過的地方。
他的家。
“帶路吧。”
車隊啟動悄無聲息地駛離了機場彙入了京城那好比鋼鐵洪流般的車河之中。
透過車窗看著窗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秦風的思緒不禁飄回了十多年前。
那時的他還是秦家最受寵的小少爺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去哪家園子聽戲,去哪條胡同逗鳥。
而現在他回來了。
卻是帶著一身的血與火來向這座城市討還一筆塵封了十年的血債。
車隊沒有駛向市中心的繁華地帶而是拐進了一條古樸幽靜的胡同。
胡同的儘頭一座朱紅色的大門映入眼簾。
門楣之上高懸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
【秦府】
兩個字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即便隔著車窗秦風也能感受到那字裡行間透出的崢嶸歲月與赫赫威嚴。
這裡就是他曾經的家。
如今卻成了江家的地盤。
車隊在秦府門前停下。
中年男子為秦風拉開車門。
“秦先生,請。”
秦風走下車抬頭仰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大門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了台階。
然而就在他的腳即將踏入那道門檻的瞬間。
吱呀——
大門從裡麵被緩緩拉開。
一個穿著唐裝須發皆白卻精神不錯,麵色紅潤的老者拄著一根龍頭拐杖站在門內笑吟吟地看著他。
老者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雅蘭。
“嗬嗬你這小子總算是回來了。”
老者開口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他的目光落在秦風身上沒有半分審視,隻有長輩看著晚輩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欣慰與喜悅。
“爺爺。”江雅蘭在一旁輕聲喊道。
毫無疑問眼前這位就是江家的家主,江遠山。
秦風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遠山也不在意他笑著招了招手。
“來,孩子彆在門口站著了快進來。”
“你陳姨和你母親可是念叨你好幾天了。”
陳姨!母親!
秦風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們也在這裡?!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著江遠山的身後看去。
隻見那寬闊的庭院深處兩道身影正並肩站在一棵巨大的槐樹下朝著他的方向,靜靜地望著。
其中一人四十多歲年紀,風韻猶存氣質溫婉如水眉眼之間和陳可兒有七分相似。
正是陳可兒的母親陳芳華。
而另一人竟然是……
第265章你受苦了……
當秦風的目光與她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的那一刻。
秦風的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那道身影。
那張臉雖然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多了一絲滄桑,但那溫柔的輪廓那熟悉的眉眼,與他記憶深處,那個會笑著將他高高舉起的年輕母親緩緩重合。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旗袍身形略顯單薄,但依舊挺拔。
她就那麼站著看著他眼中早已是淚光閃爍。
她沒有說話,隻是對著他,張開了雙臂。
一個無聲的,卻等待了十年的擁抱。
“媽……”
秦風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夢囈般的呢喃。
他那顆堅硬如鐵,冰封了十年的心,在這一刻,轟然碎裂。
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殺伐果斷,都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他再也控製不住,那雙早已習慣了掌控彆人生死的腳,第一次,不聽使喚地,朝著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瘋狂地衝了過去。
百米衝刺般的距離,秦風隻用了一秒。
十年生死兩茫茫,百步咫尺即天涯。
他衝破了十年光陰的阻隔,衝破了生與死的界限,像一顆失控的隕石,狠狠地撞進了那個溫暖而單薄的懷抱。
“媽!”
一聲壓抑了十年的呼喊,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帶著無儘的委屈,思念,與失而複得的狂喜。
他,冥國之主,殺伐果斷的秦風,在這一刻,變回了那個十年前,躲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孩子。
沈青竹緊緊地抱著自己失而複得的兒子,那具在海外攪動風雲,讓無數梟雄聞風喪膽的身體,此刻在她懷裡,卻在微微顫抖。
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下,浸濕了秦風的肩頭。
“我的風兒……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秦風的後背,感受著他堅實而有力的心跳,仿似要將這十年來的虧欠,全都彌補回來。
庭院裡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出聲打擾。
江遠山欣慰地捋著胡須眼中閃爍著淚光。
江雅蘭靠在門邊看著那個在雲海市叱吒風雲,無所不能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母親懷裡,她的心沒來由地一軟。
而站在另一邊的陳可兒也早已淚流滿麵。
“媽!”
她也飛奔了過去撲進了陳芳華的懷中。
“可兒,我的女兒!”
陳芳華抱著自己的女兒母女倆同樣是泣不成聲。
這是兩個家庭跨越了十年的重逢。
充滿了淚水也充滿了希望。
許久情緒才漸漸平複。
沈青竹拉著秦風的手怎麼也看不夠,她的指腹摩挲著秦風手背上那些細密的傷疤,心疼得好比刀絞。
“好了好了,都彆站著了有什麼話,進去說。”江遠山拄著拐杖笑嗬嗬地打破了這感傷的氣氛,“飯菜都備好了,今天是我們秦家和江家十年來最值得慶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