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是那種能將人的靈魂都凍成冰渣的死寂!!!
秦風的目光,不再是手術刀,而是一柄沾染了神魔鮮血的絕世凶刃!刀鋒所過之處,割裂的不是肌膚,而是每個女人心底最深處的偽裝與防線!
他眼中的溫度早已熄滅,情感化為灰燼,隻剩下一片足以吞噬星辰大海的黑暗漩渦,裡麵翻湧著無儘的猜忌與審判!
第一個,是癱在地上,信念的堤壩轟然決堤的許半夏。精致的妝容被淚水衝垮,她像一隻被暴雨打濕的蝴蝶,狼狽而絕望。
當那道審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美麗的眸子裡隻剩下最卑微的哀求,她怕,她怕這個她剛剛動了真情的男人,會用那隻曾撫摸過她發絲的手,親手捏碎她的喉嚨!
第二個,是俏臉慘白如雪,卻用儘全身力氣挺直脊梁,與他對視的宋玉婷。銀牙幾乎要咬碎櫻唇,滲出絲絲血跡。
她的眼神,三分心痛,七分是如磐石般不可動搖的信任!她像一株風中搖曳卻絕不彎折的紅梅,用眼神在嘶吼:秦風,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你,我宋玉婷,與你共赴黃泉!
第三個,是單膝跪地,頭顱幾乎埋進胸口的青鸞。她感受到的,是主上那股足以讓天地變色、神鬼哭嚎的滔天殺意!
那殺意中,夾雜著一絲對她的審視,如鋼針刺入骨髓!她嬌軀微不可察地一顫,卻依舊保持著最卑微的姿態。仿佛隻要秦風一個眼神,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引動心脈,自絕當場,以證清白!
第四個,是躲在宋玉婷身後,嚇得縮成一團的上官婉兒。她那被寵壞了的大小姐世界觀,在短短幾小時內被砸得稀碎。眼前的秦風,不再是那個可以調侃可以依賴的男人,而是一尊隨時可能蘇醒,將整個雲海市都拖入血海的遠古魔神!
最後,是那個角落裡抱著膝蓋,像被全世界遺棄的小貓般的陳可兒。她被秦風的目光掃過,嚇得連呼吸都停滯了,那雙本該清澈的眼睛裡,隻剩下被巨獸盯上的、最原始的恐懼。
她們之中,藏著一條最毒的蠍子。
從一開始,就在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注入了致命的劇毒。
是誰?!
這個念頭像一萬條蛆蟲,啃噬著秦風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嗬……”
一聲極儘嘲諷的冷笑,從秦風的喉骨深處擠出。
他收回了目光,那睥睨眾生的姿態,仿佛多看她們一眼都是一種恩賜。
他沒有去看那張名單,而是緩步走到了許半夏的麵前。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鑽戒。
正是那枚代表著婚約的“海洋之心”!
在許半夏那充滿驚恐與不解的目光中,秦風緩緩舉起了手。
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一捏。
“哢嚓——!”
一聲脆響,清脆得仿佛天穹破裂!
那顆號稱世界上最堅硬、價值連城的巨大鑽石,在他指尖,竟如同蘇打餅乾一般,瞬間化為了無數晶瑩的粉末!
粉末隨風飄散,落在許半夏的淚痕上,冰冷刺骨。
“從此刻起。”
秦風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卻帶著九幽之下的森寒。
“你我,婚約作廢,恩斷義絕!”
“你父親欠我的血債,我會親自上門,連本帶利地討回!與你,再無瓜葛!”
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柄無情的審判之錘,將許半夏最後的希望、最後的尊嚴,砸得粉身碎骨!
再無瓜葛?
他親手捏碎了他們的定情信物!
他要當著她的麵,去殺她的父親!
“不……不要……秦風!”
許半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她瘋了似的想爬起來抓住他的褲腳,雙腿卻像灌了鉛,隻能在冰冷的地板上,絕望地蠕動著,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給予她全世界溫暖的背影,此刻卻比萬古冰川還要決絕!
他們的世界,在這一刻,被他親手劃開了一道永世無法愈合的天塹!
宋玉婷眼中閃過一抹刺痛,但她更明白,此刻的秦風是一頭受傷的孤狼,任何糾纏隻會讓他更加瘋狂。
她沒有猶豫,立刻快步跟上。
青鸞、上官婉兒、陳可兒三人,也如同被牽引的星辰,緊隨其後。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許半夏那被全世界拋棄的、肝腸寸斷的哭聲,在絕望中回響。
……
龍騰大廈,頂層,天際總統套房。
這裡是秦風在雲海市的絕對領域,腳下是萬家燈火,整座城市都在他的俯瞰之下。
冰冷的夜風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吹動著他黑色的風衣,卻吹不散他身上那股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戾氣。
他沒有開燈,獨自一人坐在黑暗的王座之上,將那塊冰冷的通天圖殘片,隨意地丟在麵前的桌上。
老東西……
你很好!
用我母親的下落,來換這塊破銅爛鐵,和許半夏的命!
好一個陽謀!
好一個誅心之計!
他知道那是陷阱,是一個足以將他拖入萬劫不複深淵的陷阱!
可……
那是他的母親啊!
他閉上眼,腦海中那張模糊卻溫柔的臉龐,是他十年血與火的生涯中,唯一的淨土!
他以為她早已不在人世,可現在,那個老東西卻告訴他,她還活著!
這個認知,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那顆早已冰封的心上,讓他痛,讓他狂!
可代價,卻是許半夏的命。
那個女人……
秦風的拳頭,猛地攥緊!
讓他親手殺了那個曾與他並肩,那個外冷內熱,那個在他麵前會臉紅的女人?
老東西,你不僅要我的寶物,要我仇人的命!
你還要我親手斬斷自己的情絲,泯滅自己的人性,讓我變成和你一樣,被仇恨支配,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想讓我變成魔鬼?”
秦風猛地睜開雙眼,黑暗中,兩道赤紅的血芒爆射而出,仿佛要將這天穹都捅穿!
“那我就,如你所願!”
他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胸中翻湧的不再是痛苦,而是破釜沉舟的滔天戰意!
“但你給我記住了!”
“我秦風,就算墮入魔道,也隻會是……萬魔之主!”
他長身而起,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青鸞的號碼。
“主上!”電話秒接,青鸞的聲音帶著顫抖。
“聽著!”秦風的聲音冰冷如鐵,不帶一絲感情,“我隻說一遍!”
“第一,徹查宋玉婷、上官婉兒、陳可兒,以及……你!我要你們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秒鐘,接觸過的每一個人,說過的每一句話!動用‘天罰’所有資源,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那隻老鼠揪出來!這是命令,也是對你的考驗!”
電話那頭的青鸞嬌軀一震,隨即用一種近乎燃燒生命的聲音決然道:“是!主上!青鸞若有問題,必不勞主上動手!”
“第二!那個老東西說,救走我母親的是一名女醫者。我要十年前,龍國境內,所有神秘失蹤的、醫道通玄的女性名單!不管她是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第三!落鳳坡!我要知道那裡每一粒塵埃的構成,每一棵野草的基因序列!我要讓那個地方在我麵前,再無任何秘密可言!”
第263章逆轉生死,改換天地!
“屬下……遵命!”
掛斷電話,秦風眼中的瘋狂漸漸被一種極致的冷靜所取代。
把希望寄托於情報,那是弱者的行為!
強者,是創造機會,是逆轉乾坤!
他忽然想起了吳家,那個被古墓邪祟攪得家犬不寧的省城豪門。
一個瘋狂而大膽的計劃,在他腦中瞬間成型!
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撥通了吳家家主吳陵的電話。
“秦,秦先生?”電話那頭,吳陵的聲音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斷氣。
“吳家主,你吳家的麻煩,我今晚幫你平了。”秦風的聲音淡漠如神隻下達法旨。
電話那頭死寂了三秒,隨即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與嘶吼:“秦先生!您……您說的是真的?!我吳家……有救了?!我馬上派人去接您!”
“不必,把地址發來,我自己過去。”
掛斷電話,秦風眼中閃過一抹睥睨天下的冷傲。
老東西,你以為用親情和愛情就能把我困死在這方寸棋盤之上?
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力量!
我要在這三天之內,收服整個省城的地下勢力!
我要讓這雲海,乃至整個天南行省,都成為我的掌中之物!
你不是要下棋嗎?
好!
我就掀了你這破棋盤,讓你看看,你親手養大的,究竟是一條什麼樣的……滔天孽龍!
……
一小時後,吳家莊園。
偌大的莊園,被一股肉眼不可見的灰色“屍煞之氣”籠罩,死氣沉沉,宛如鬼蜮。
當秦風踏入莊園的那一刻,須發皆白、幾乎被抽乾了精氣神的吳陵,帶著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吳不群,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恭迎秦先生!”
秦風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入大廳,混沌之瞳掃過,瞬間鎖定了那股邪氣的源頭——一枚被供奉起來的,從古墓中帶出的“養屍玉蟬”!
“罪魁禍首,就是此物。”吳陵顫抖著指向那玉蟬。
秦風冷哼一聲,隔空一抓!
那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玉蟬瞬間飛入他的手中!
一股陰寒刺骨的屍煞之氣順著他的手臂瘋狂湧入,企圖侵蝕他的五臟六腑!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秦風眼中金光一閃,體內龍神真氣轟然爆發!
“吼——!”
一聲仿佛來自太古的龍吟在他體內炸響!那霸道絕倫的龍神真氣化作一條金色神龍虛影,張口便將那股屍煞之氣吞噬得一乾二淨,甚至還打了個“飽嗝”!
吳陵和吳不群父子,已經徹底嚇傻了!
這是什麼手段?體內藏龍?這是陸地神仙啊!
“想活命,簡單。”
秦風掂了掂那已經失去邪氣的玉蟬,目光落在了吳不群的身上。
“你妻子,剛有身孕吧?”
轟!
吳不群如遭雷擊,腦子一片空白!他老婆懷孕的事,連他爹都還沒說,秦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初生胎兒,一點先天胎息,至純至陽,乃是破除這屍煞之氣的最佳藥引。”
秦風屈指一彈,一道金光沒入吳不群的眉心,“以此為引,催動你妻子取一碗清水,我自能將這滿園穢氣,淨化乾淨!”
吳家父子早已被震得神魂顛倒,瘋了一般衝去照辦。
片刻後,當那碗清水被端來。
秦風將那枚玉蟬投入水中,口中念念有詞,指尖在碗口畫出一道玄奧的符文!
轟!
隻見那碗清水瞬間金光大作,一股磅礴的生命氣息衝天而起,化作一場金色的細雨,灑遍整個吳家莊園!
刹那間,陰雲散儘,死氣消融!
所有吳家人都感覺如沐春風,那股壓在心頭的沉重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彈指間,逆轉生死,改換天地!
撲通!
吳陵父子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震撼與狂熱,對著秦風,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我吳家上下,願為秦先生門下走狗,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秦風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正要開口,莊園外,一道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帶著滔天的怒意與決絕,瘋了一般衝了進來!
正是宋玉婷!
“秦風!”
她衝到秦風麵前,那雙布滿血絲的美眸死死地盯著他,手裡,竟是那個裝著“海洋之心”鑽石粉末的絲絨小袋!
她不顧一切地將小袋子狠狠砸向秦風的胸膛!
“這就是你所謂的交代嗎?!”
“你當自己是誰?高高在上的神明嗎?!把所有人都推開,把所有痛苦都自己扛!你覺得你很偉大嗎?!”
“你問過我們沒有!問過許半夏沒有!我們這些人,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是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嗎?!”
宋玉婷的每一聲質問,都像一把淬了火的刀子,狠狠紮進秦風的心裡。
她哭得撕心裂肺,用儘全身的力氣捶打著他堅如磐石的胸膛。
秦風沒有躲,也沒有還手。
他任由她發泄。
那雙赤紅的眸子裡,翻江倒海的殺意與瘋狂,竟被眼前這個女人的眼淚,一點點地澆滅。
原來,他那顆被仇恨點燃,足以焚儘八荒的魔心,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隻需要一滴她的眼淚,便能讓地獄之火,化為繞指柔。
他緩緩伸出手,一把將哭得快要昏厥過去的宋玉婷,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
“對不起。”
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失而複得的溫度。
宋玉婷所有的憤怒和委屈,在這一刻徹底決堤,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秦風抱著她,抬起頭,看向那片深邃的夜空。
眼中的掙紮與痛苦,已然儘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鋒芒。
老東西,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
也謝謝你讓我明白……
想要保護珍視的一切,光有掀翻棋盤的憤怒,還不夠。
從現在起,我秦風,才是真正的……
執棋者!
可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猛地震動起來。
是青鸞的加急密報。
秦風安撫著懷裡的宋玉婷,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青鸞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難以置信的顫抖。
“主上……出事了!”
“省城林家……林遠道……”
“他死了!”
秦風的瞳孔,猛地一縮!
死了?
他還沒動手,林遠道就死了?
“怎麼死的?”
電話那頭,青鸞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震驚。
“一刀梟首。”
“人頭……就掛在省城第一高樓,‘擎天之柱’的頂端避雷針上!”
“整個江南……都震動了!”
靜。
吳家莊園的庭院裡,落針可聞。
秦風緩緩將懷中哭得脫力的宋玉婷扶穩,他那雙剛剛恢複清明的眸子,此刻卻深邃得好比萬丈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