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筱笑了幾聲,原本繃直的三根銀線驟然斷裂,鬆鬆垮垮地垂在傅桉的指尖。
傅桉的指尖抬起,指腹細細摸過手中的銀線。
“不,我沒有答應她。”
“因為她太醜了。”
漣筱的眼裡是明晃晃的嫌棄。
真的很醜,真的。
醜到漣筱都不願意再次回憶。
傅桉聞言挑眉,抬起指尖上的三根銀線,“所以這是……”
威脅?恐嚇?還是…
漣筱輕哼了一聲,“是不滿。”
她甩動著金色的魚尾又回到傅桉的麵前,伸手取下她手裡抓著的銀線,“你和她,打擾到我去找皇夫過快樂日子了。”
“她是為了你過來的,這筆賬當然算在你的頭上。”
她本來都想好今日要去哪個皇夫的屋裡,結果被這些不相乾的事情擾了計劃。
傅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低低笑了幾聲,指尖摸到漣筱的手握住,“既然都算在我的頭上,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了?”
鮫人的手是涼的,反倒顯得傅桉低於常人的體溫平常了些。
漣筱晃了晃魚尾,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垮了下去,然後聳肩歎了一口氣,帶著一點抱怨。
“你們還真是不明白妖族對於繁衍有多麼看重。”
妖族修行遠不如人類來得輕鬆,更何況修行越久的妖族,越難以誕下子嗣。
而鮫人一族曾因過去的一些事情,導致如今族人在海域妖族中並不算多,也難怪漣筱在此時談起子嗣。
看出來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漣筱也懶得在和傅桉在這裡虛與委蛇。
這人既然找來了,那左右就是瞞不住的事情。
更何況漣筱本人也並不想參與到這種麻煩事裡。
“是個裹著黑袍的女人,身上有很多疤。”漣筱的語氣輕快,隻是在想到剛才的那個女人時,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不好看。
真的不好看。
漣筱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和我嘰裡呱啦說了一堆,大概意思就是…你是來搶我族寶物的,想讓我殺了你。”
說實話,漣筱也不太明白,那個女人和傅桉的不合,竟然會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
鮫人族的寶物?
漣筱勾了勾唇角,無聲地蔑笑了一下。
鮫人族,早就沒有什麼寶物了。
“嗯?”傅桉挑眉,“要殺我?”
黑袍女人四個字一出,傅桉的腦海裡就出現平安村裡那個女人的身影。
這倒是稀奇了,她還以為那個女人會夾緊尾巴呢。
不曾想……倒是膽大得很。
傅桉說完話輕笑了兩聲,指尖輕輕勾了勾,剛剛被漣筱收回去的銀絲又一次落在她的指尖。
“她倒是對殿下有信心。”
漣筱是妖,可看起來年歲並不如那個黑袍女人,她竟然將殺了自己這樣的計劃,放在了漣筱的身上。
是猜到她想要什麼。
還是……單純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不管哪一點,都讓傅桉對這個黑袍女人的真實身份多了一點點興趣。
傅桉的眼神淺淺掃了一眼漣筱,臉上是如往常一般的笑。
“不過殿下本就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