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做到這個份上。”季之禮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了很多,仿佛帶著一絲無奈和愧疚。他看著眼前的祁念書,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
祁念書聽到季之禮的話,腳步猛地一頓,然後緩緩地走近他。她的目光凝視著季之禮,隨後嘴角又勾勒出一道不可言喻的笑容。
“還?”祁念書輕聲重複著這個字,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她伸出手,慢慢地撫摸著季之禮的臉頰,感受著他肌膚的溫度。
季之禮的身體微微一顫,他似乎有些不適應祁念書如此親昵的舉動,眼神凝重的看著她。
“季之禮,你覺得你還得起嗎?”祁念書的聲音有些戲謔,她的手停留在季之禮的臉上。
隨後,她緩緩地將手放下,換了一種彆樣的情緒,說道:“就算你有幾條命,都不夠還本宮的。本宮也不需要你還,隻要你彆再給本宮惹麻煩,彆再出什麼岔子就行。”
季之禮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像是在平複內心的波瀾。他看著祁念書,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給你添亂的。”
然而,祁念書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她冷笑一聲,說道:“你確定你不會給本宮添亂?你給本宮添的亂,還不夠多嗎?要不是這樣,本宮也沒必要出此下策。”
“嗯,我知道了,不過你就不打算問我,今天我去大理寺看到了什麼?”季之禮眼睛瞟向她。
祁念書端坐在那裡,麵無表情,仿佛季之禮的話完全沒有引起她的興趣。
“大理寺發生了什麼,在你回來之前,本宮早已知曉。”祁念書的聲音平靜而冷漠,沒有絲毫波瀾。
季之禮顯然有些意外,他眸光不自覺的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祁念書,“不是吧,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看了看周圍,走到了離祁念書有些距離的地方坐下了。“那祁柏鬆一個人把全部罪都抗了下來,你肯定也是知道了吧?”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祁念書,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但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有。
祁念書依然不為所動,她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隻是淡淡說道“我知道”
“該有你不用這麼看著我,祁柏鬆的事情和你有關係?你這麼關心做什麼?”祁念書終於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一眼季之禮,然後又將目光移到彆的地方。
“什麼叫我這麼關心做什麼?”季之禮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祁柏鬆可是調戲了我那兩個小堂妹!還差點捋走她們。而且他明擺著就是故意想要挖我和我娘的墳,你說他跟我有沒有關係?”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不過話說回來,”季之禮突然話鋒一轉,皺起眉頭,露出疑惑的神情,“為什麼那裡會多了一具屍體?我明明記得當時你將我娘的屍體挪走之後,旁邊那口棺木並沒有被移動過啊。按常理來說,今天挖開那個地方,應該隻會看到兩個棺木才對。”
祁念書聽著季之禮那張嘴說個不停,又聽到他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追問,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他:“你的話怎麼這麼多!”她沒好氣的開口“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出去吧,彆在這兒煩本宮了!還是說你真的想跟本宮發生一些什麼”
季之禮被祁念書這麼一說,頓時有些害怕,他結結巴巴地應道:“好……好的,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他像屁股著了火一樣,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就往門口走去。由於走得太急,他的兩腿差點就絆倒。
明政殿內,景佑帝端坐於龍椅之上,案幾上擺放著路衍禾呈上的奏折。他麵沉似水,緩緩拿起奏折,翻開一看,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狄無期和侯博卿耗費如此多的心力都未能查清之事,路衍禾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個水落石出,且還讓祁柏鬆如此爽快地全部認罪。”景佑帝喃喃自語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凝視著奏折,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朕的這位中書令,倒是給了朕一個大大的驚喜。”他的聲音中聽不出絲毫喜悅,反而多了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深意。
景佑帝沉思片刻,提起朱筆,在奏折上批注了一個“準”字。然後,他喚來衛鑫,吩咐道:“衛鑫,派人盯著大理寺的牢房,尤其是祁柏鬆,不得有絲毫鬆懈。”
祁承瑾回到府邸後,徑直走向大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緊閉雙眼,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走了。他的腦袋像被針紮一樣,一陣陣地刺痛,而路衍禾在桃花林下令人挖墳的那一幕,不斷的在他腦子裡重現。
“祁承誌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祁柏鬆這麼心甘情願地認罪?”祁承瑾心中暗自思忖,眉頭越皺越緊。他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想法並不認同,“祁承誌若真有這般本事,科舉舞弊之事又怎會被揭露出來?”
與此同時,在大理寺的牢房裡,路衍禾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個衙役,那衙役手中端著一杯酒。
“祁柏鬆,皇上仁慈,留了你一個全屍。”
祁柏鬆聽到這句話,突然發出一陣狂笑,那笑聲在牢房裡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結果不都一樣嗎?我終究還是沒有活路可走,我的好皇叔啊!”祁柏鬆的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恨。
路衍禾之後靜靜地看著祁柏鬆,他親眼看著祁柏鬆將那杯毒酒一飲而儘,然後,他立刻派人去請了宮裡的太醫來檢查。
過了一會兒,太醫匆匆趕來,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後,太醫搖了搖頭,告訴路衍禾,祁柏鬆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
路衍禾這才放心地讓人去皇宮裡稟報這個消息。
祁柏鬆的屍體被衙役們抬出了牢房,一路運往城郊的亂葬崗。衙役們將祁柏鬆的屍體一點一點地埋進了土裡。
夜幕降臨,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然而,突然間,一陣淒厲的狼叫聲劃破了夜空,打破了這份寧靜。
不一會兒,好幾隻狼循著屍體的味道找了過來。它們在亂葬崗上徘徊著,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從地底下傳來,那些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停止了撕咬屍體的動作,警惕地豎起了耳朵。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地上猛地鑽了出來,那隻手緊緊抓住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