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陘雙目無神。
這不是第一次醒來,但他什麼也沒說。
頭部的痛意在藥物的作用下被蒙蓋住,一切都是虛妄。
“老師,還疼不疼。”陶蒲輕輕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這時才有了幾分小孩的清澈與單純。
酈陘轉過頭,看到病房的三人,再次羞意上湧。
他真不是個男人。
“讓,你們擔心了。”嗓音虛弱但依舊悅耳,這說明住院期間被照料得很好,不至於喉嚨乾涸說話被阻斷。
“沒事,你好好的,啥事都沒有活著重要。”阮姥姥說話很舒緩,但每個字都充滿力量和撫慰。
“好。”
“要快點好起來呀,可彆耽誤小蒲的學習進度,他還等著酈老師輔導他參加比賽呢!”夏有米笑眯眯地,說話不客氣帶著調侃,但中心思想能叫人領會。
他聽見好多聲音。
冷靜下來思考後,也能明白這個夏同誌在其中的作用。
真相殘酷,但不能怪揭露真相之人。
“什麼太姥姥?”他昏沉的時間很長,知道有人在說話,但仿若隔著層紗似的,不真切不入耳。
“嘿嘿,恭喜你,多了個大外甥。”
“表叔叔!”陶蒲也認為這是頂好頂好的大喜事。
他喜歡姐姐叔叔和太姥姥,希望能一家四口這麼生活下去,大多數同學家裡都是這樣的配置。大家互相配合,互相分擔著各自的家務事,是一條心。
姐姐她很好,但他不希望她辛苦。
上次酈老師,劈得柴火多好用呀!
“姥姥,這是,大姑家的外孫子?”
“是的。”阮繼紅的聲音帶著哽咽。
酈陘感到微微訝異,居然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兜兜轉轉,自己愛惜的小天才,居然真跟大姑有血緣關係。
那是一個傳奇人物,家族智商的天花板,很早以前就被國家保護起來去做研究。
後來,一些變動。
家裡單方麵失去了大姑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大姑嫁給了姓鄒的,陶蒲在提到自己身世之時,也根本無法關聯上。
甚至還可憐過那個女子鄒芳茵,沒想到竟是自己的姨表妹!
看向陶蒲的目光,帶上了加倍的憐愛。
當觸及夏有米含笑的麵龐,更酸澀兩分。表妹無意傷害的女子,他也萬分憐惜。
可惜,
夏有米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