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可以。”水流不急,河寬約五十米,是一個病弱的人能遊過去的極限值了。
“年年,附近有能用的工具嗎?”
“對岸有幾隻竹筏。這一頭,有米,在五點鐘方向,蘆葦叢中間藏著一隻簡易蒲筏。”
“多謝!”
蒲筏是蒲草顛倒捆成的簡易小筏,能在較緩的河流中使用。
隻怕是對岸誰家給自己留的後手。
事態緊急,
夏有米隻能從兄長身上要了銀子,埋在發現蒲伐的地底下,之後再處理“借筏”一事。
等他們賣力渡河,便發現根本不用下這小筏,直接順著對岸的河口進入了另一水係。
月光下,
三人身形佝僂著擠在一起,盼望從新河岸發現妹妹的蹤跡。
順流而下,看似不用費太多力氣,但這過程一點都不輕鬆。
先是他們在對岸發現夏有恬在停筏的附近留下碎片,然後,小心避開一些人家的狗,像做賊一樣再次登上小蒲筏。
兄長數次直接想要下河遊,都被夏有米用持久戰給勸住了。
最後,
寒意裹挾困意猛烈地襲來。
他們隻能讓中間的一個人暫時眯上一會兒,前後兩人盯著左右兩側,在沒有人時,輕聲呼喚著夏有恬的名字。
一直飄到旭日初升,還是沒有發現夏有恬。
原本堅定路線沒有問題的幾人都開始懷疑。
更何況,
離京城越遠就越難趕回去。
夏以柏春闈明日就要進場,若是趕不回去,要等下一個三年。
就算日夜不休,掐點在卯時入場,接下來高強度的連續考試,睡不好吃不好拉不好。
強悍的身子也經不住折騰。
“我沒事。”夏以柏悄聲安慰二妹。
他看出了大家臉上的憂色,但真到這一步,反而心裡很踏實。
“我心裡算著時辰的,晚些就靠岸送你回京。”
夏以鬆才是被生生拉扯的那個人。一個是十載寒窗的弟弟,一個是不知所蹤的妹妹。
他不想辜負任何人。
“會好的。”夏有米咕噥著,她雖然閉目養神,但腦海中的畫麵並沒停下。
估算著附近的情況,夏有恬她們應該會有意識地不再往下飄。
太遠也有未知風險。
另一頭,
夏有恬還真是這麼想的,但是,竹筏根本不受控製。
兩個沒有經驗的人,在河水緩慢的時候還好,不用顧及太多距離問題,但遇見不好控製的水域,魂都能被嚇跑。
“誒!彆,你夠得著嗎?”
“扶著點。”
他們就是在天亮的時候,碰見了湍急的水流,不小心將竹竿子給弄掉了。
然後,
兩人隻能聽天由命。
誰料,等他們不再嘗試自己努力劃動竿子了。
竹筏反而慢了下來,乖巧地停在了一處岸邊。
岸上有遮擋物,不遠處還有一些房屋,看上去很接近某個城鎮。
兩人麵麵相覷,嘗試往岸上爬。
待腳踏上土地,雙雙倒地喘氣。
“呼,得救了。”夏有恬感慨道。
若夏有米在,
一定會猜想,若是你們不努力,興許老天早就完成了護送好運仙童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