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懷本來應該興致缺缺,找個借口走人。但他回想起抓到人的那一晚,對方流露出來短暫的、劇烈的驚惶與無措,讓見慣美人的淳於懷瞧見了不一般的亮色。
對比這副呆滯。
簡直是,重新勾起了好奇,想讓他仔細地、剝開縮得徹底的軀殼找到她。
夏有米沒想到,推算男主對原主的癡戀是出於容易懂沒錯。反其道行之,她想讓淳於懷看不懂底色,跟他司空見慣的後院那種有心計之人一樣,麵善但手黑。
可還是讓對方升起了興趣。
眼底的笑意收斂一點啊喂!
夏有米已經儘力克製,離他們老遠,可還是被夏戟察覺到了她正在生氣。
夏戟小聲對淳於懷道:“都怪臣無能,沒能扳正小女的性子,她犯下大錯,此刻卻還不知究竟錯在哪,不懂得悔改。對殿下不敬,都是臣的錯!”
夏戟和裘先雙雙跪下,就差給淳於懷磕頭。
“還請殿下看在臣忠心的份上,對小女包容一二,她犯了傻,還請殿下派人好好教訓一番便是。她不通人情,可還算聽話。”
“老臣誓死效忠殿下!”
夏有米看夏戟的表演,隻覺親爹天分還行。
這話一定是裘先提前教好的,但說的地點和效果卻是夏戟自己把握著的。
那語氣和神態,還有無比真實地認為她傻,簡直能說動郗朝一半的皇子。
可淳於懷不算在其中。
他如何做,隻看夏有米能維持多久的有趣,會不會犯下致命的錯,不是夏戟幾句話能說動的。
但他也是個好的演員。
聞言,
親自扶起夏戟,讓裘先平身,還把被嚇得蹲下的夏有米攙扶起來,輕聲保證道:“我會好好對待令愛!”
而後瀟灑離去,寫滿了愜意。
等該走的人都離開了稷蘭院,夏有米才回到書房,將她胡亂藏好的醫書拿出來,按照順序規整好,明日,就讓齊桂全部拿回去,她還是在腦海研究。
若非男主入府時被年年看到,且他們的步伐毫不猶豫衝著稷蘭院。
夏有米也不會急忙藏起醫書,為了讓便宜爹感到羞恥不留在書房,她還把近些時日念珠掃蕩回來的書籍中,最最露骨的情愛話本子擺在書案的最上方。
這原本是為了打造人設用的,表示她逃婚的部分動機出於話本子。
削弱四名護衛在其中的教唆,為放他們走做鋪墊。沒想到,今個兒直接就被淳於懷撞上了,稍微有點刻意。好在,為了篩選內容,書她簡單翻過一遍。
不會新過頭,被人察覺不對。
......
翌日,
“小姐,那位昨晚情況加重了,隻怕,要提前服藥。”齊桂聲音壓到極低,生怕被人聽了去。雖然他應下小姐安排,把命交給對方。
但,連累夏有米被發現,對齊桂救人沒一點好處。他眼底敬意日漸加重,完全想不到主子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放鬆些,齊府醫若是閒,可想想名字。”夏有米轉移話題,“或者,您已經取好了。”
“是!不瞞您說,取好了。”
“嗯?”
“叫齊棓。”
“五倍子?不錯,井四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