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貓著腰溜到高航身邊,肥大的夾克繃得緊緊的,活像個偷地瓜的熊瞎子。
他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門:
“師父,我琢磨出個損招兒……”
高航正叼著煙翻看自己的筆記本,聞言斜了他一眼:
“說人話!你每次這個表情準沒好事!說!”
田平安聲音更小了:
“打草驚蛇……”
高航嫌棄地往後仰:
“上回你說‘引蛇出洞’,我腦子也是長鏽了,竟然聽了你的。
結果害得全隊蹲了三天旱廁,熏得老子現在聞著茅坑味兒都犯惡心!”
田平安嘿嘿一笑:
“這回不一樣!您看,咱要是放出風去,說草叢裡……”
兩人立刻勾肩搭背躲到角落,越說聲音越小,其他人根本就聽不到。
隻見高航的表情從“你特麼在逗我”到“臥槽還能這樣”,最後猛地一拍大腿:
“妙啊!讓那孫子自己往套裡鑽?”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就這麼辦!晚上帶弟兄們一起!”
角落裡,周驍然正往搪瓷缸裡續熱水,聞言手一抖,開水差點潑褲襠上:
“晚上我可不能去,我這身子骨還是在家看門吧!”
徐鵬愁眉苦臉地捏了捏鼻子:
“今天晚上約了人......”
田平安捏了下他的肩膀:
“又約胡小迪?怎麼一天也不閒著!”
徐鵬趕緊噓了一聲,示意他彆嚷嚷,不想讓領導知道。
田平安得意地坐上椅子抖起二郎腿:
“我這一計,也可以叫‘美人計’!”
高航叼著煙猛地一揮手:
“都彆磨嘰!老周看家,田平安、小徐、小陸跟我去碧玉潭!”
他突然壓低嗓門,臉上露出老狐狸似的壞笑:
“到了地方都聽田胖子的……田平安!給你十五分鐘準備!”
陸超一隻腳剛踏進門,聞言立刻蹦起來:
“得嘞!”
二十分鐘後,一輛軍綠色吉普車碾過泥濘的土路,吱呀一聲停在了碧玉潭的月亮老人石像前。
車門砰地打開,高航帶著三個刑警跳下車來。
潮濕的春風裹挾著湖水的腥味撲麵而來,讓人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兩名穿著製服的聯防隊員早已等候在現場,見刑警隊到來立即挺直了腰板。
他們手裡攥著橡膠警棍,眼神裡透著幾分緊張和期待,就等著高隊長一聲令下開始協助勘查。
徐鵬蹲在岸邊,手指沿著泥地上的拖痕緩緩移動:
“高隊,昨天我們都看過現場了。
隻有田哥還沒有來過現場。
陸超,你來,看這痕跡,段小鬆應該是在石像那邊先遭的襲擊。”
他頓了頓,指尖停在一處淩亂的腳印上:
“兩人有過激烈搏鬥,但段小鬆可能受傷在先,邊打邊退……”
說著,他站起身比劃起來:
“就這樣一路扭打到湖邊,最後凶手把他按進了水裡——”
陸超眯眼打量著草坪上淩亂的腳印:
“嘖,全被踩花了。”
他踢了踢泥地:
“報警人和後來趕過來的聯防隊,這幫人瞎轉悠,啥痕跡都沒了。”
高航蹲下身,指尖掠過岸邊幾處暗紅血漬:
“老裴說凶器是鋼筆……”
他抬頭望向人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