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邊由著何春花帶她看了剛種下沒多久的麥子,一邊將山下的情況事無巨細的說了個清楚。
戴夢茹說的情況正如何春花幾人之前預料的那樣,安樂王起兵之初其實並沒有生亂。
隻是後來漸漸傳出流言,說新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僅殺了很多官員還四處虐殺無辜百姓。
這才嚇得無數百姓如無頭蒼蠅般四下逃竄。
何春花覺得,安樂王揭竿而起,殺幾個不聽話的官員祭旗是必然。
但是掏心挖肝殺無辜百姓那就是人雲亦雲了。
說白了這就是兩軍對戰時用來擾亂民心的手段。
目的就是讓對方激起民憤,不得人心。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金字塔上層站著的人一句話,就能讓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喪失性命。
社會秩序一亂,那就不是講理的時候了。
誰心慈手軟誰就出局。
於是,流民變成了流匪,力氣大的欺負力氣小的,人多的欺負人少的。
遍地河山都是人間煉獄,再沒有一處是安居之所。
眼下新軍已經逐漸掌控局勢,治下的州府也漸漸在恢複正常。
所有流民則被驅逐回鄉,他們李家村前幾日已由官兵領著好幾十人住下。
不僅如此,也有不少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在此療傷。
新軍作戰兩年多,正是糧食緊缺的時候。
所以這些流民就不太能顧得上,每天隻給他們一碗神仙豆腐,半塊糙米餅。
吃不飽的人就自己上山找野菜和野果吃。
何春花聽到神仙豆腐,心裡就咦了一聲。
不知是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吃法,還是說大虎那群人把這吃法傳了出去。
可是眼下,這不是最要緊的事。
“我看彆人都在半山腰,怎的你一個人跑這麼遠?”
說到這裡,戴夢茹臉上有些憤慨,
“那群畜牲,欺負我年紀小,又看我一個人在山裡,就起了齷齪心思。
我隻好不管不顧的往深山裡跑,結果不知怎的被枯樹枝絆了一下,就掛在了樹上。
我怕喊救命會引來他們,自己又掙脫不開。
隻好就那樣掛著等死,然後我就慢慢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何春花摸摸鼻子,乾笑兩聲,跟她解釋道,
“對不住,你踩的那個枯樹枝其實是我們布的陷阱,用來套野豬的……”
戴夢茹點點頭,臉上並沒有憤慨之色,
“是我誤闖你們的地盤,不怪你們。”
見著戴夢茹逐漸打開話匣子,何春花也把她們這兩年的事大致跟她講了講。